就這樣,謝惟被封住靈脈帶回了魔界。
當今已徹底一統人、妖、魔、修真四界的魔尊,從那天起,他的清音殿中多了個修士。
眾魔族只知道那是個修士,而且經常和魔尊在一起,百里夏蘭每次都是面色鐵青的從清音殿內出來。
孟惘每天肉眼可見地開心,因為將謝惟的靈脈封住了,他也不必有什麼顧慮,整日粘著他。
雛鳥情結。他自從十一歲被他帶回南墟之後,便再割捨不得。
轉眼間,謝惟已來到魔界十日有餘。
是夜。
咚咚幾下敲門聲,一聲清冽的嗓音在外響起,「尊主,冗夭城有密報……」
門突然開了。
門外的荊連與開門的謝惟撞了個正著。
他冷淡的眸中略顯詫異,不是不知道孟惘把謝惟帶來了,而是……
謝惟僅穿一身裡衣,內衫衣領微敞露出鎖骨,像是剛出浴一般,頭髮還有些濕著,額發略微凌亂。
他拿著密報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給我吧,他去沐浴了。」謝惟極自然的接過。
手中空了,他卻抵住了要關上的殿門,冷聲說道,「謝宗師,我想你並不是什麼輕浮之人,在尊主面前還是要注意儀態。」
方才謝惟心裡在想事情,根本沒顧上看外面的人長什麼樣子,現在關門的動作被阻斷,他才抬起眼來回打量了一番。
「哦,記得你,之前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他的描述很奇怪,好像他記人不是因為那人的相貌聲形,而是因為那人與孟惘有多少距離、和孟惘是什麼關係。
眼皮重新垂了下去,桃花眼盛著半壇笑意,語氣仍淡淡,「那有什麼關係,他睡覺都抱著我睡。」
「尊主不過是小孩心性,並無其他心思,謝宗師切莫想多了。」荊連冷冷道。
「小孩心性?你很了解他?」謝惟勾了勾唇角,洇濕的額發半遮住眉眼,清冷中透著股野性。
「在下在尊主身邊五年,自然了解。」
「你就是他的副使?」謝惟臉色微變,像是才想起來,又明晃晃看他兩眼,抬手指了指他的眼睛——
「眼睛很好看,像我。」
荊連的手驟然握緊,氣息都有些不穩,「……謝惟……」
他像是被戳到了痛處,連敬稱也不用了,直呼其名。
「我不管你打什麼算盤,要是敢做什麼於尊主不利的事情,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根本不知道他這幾年在魔界是怎麼過來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因為你吃了多少苦,擔了多少不該擔的東西。」
言罷荊連未待對方關門,他自己便從外面把門重重地關上了。
……
孟惘沐浴過後穿著裡衣從內室出來,見屋內一片漆黑,床邊隱約有個人影,不禁驚訝道,「師兄,怎麼不燃燈呢,坐在床邊幹什麼?」
「師兄」這個稱呼他叫了七年,現在已改不過來了。
「別燃燈,過來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