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惘悄悄看了一眼臉都綠了還不敢說什麼的齊原。
「師兄。」他後退一步,側過頭在謝惟的耳邊說了什麼。
因為用了靈力,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
「壓一會兒就行,我儘快問完。」
這件事以他的靈力還做不到,但是謝惟可以。
謝惟的視線拂過他的臉,微微頷首。
「我只不過扇了一下你的臉,怎麼就成這樣了呢?」他轉頭看向齊原,無辜地眨了下眼睛,「不至於啊……」
「去你媽的,你用了多少靈力你心裡沒點數嗎?」齊原咬牙道。
孟惘被罵也不惱,簡單直白地說道,「你說你半邊臉癱瘓,其實是在仄冬荒中了礁鬼的毒吧。」
泠潮仙尊的臉色一變,卻是怒目瞪向謝惟。
「哪裡來的礁鬼?」齊原冷哼一聲,直覺是孟惘想要詐他的話。
「別裝,江子波和遲羽聲都知道,需要我聯絡他們核實一下?」
「……是!我是被礁鬼拉進牆裡了,但你怎麼就能說這是礁鬼的毒而不是你打的?!」
「呲啦」一聲布帛破裂的輕響,齊原的衣服從衣領處裂到了側腰,他慌亂中一抬胳膊,馬上露出了肩頸處和肋骨處的大片青灰,「你撕我衣服?!」
孟惘指尖銜著點點寒芒——
「我前幾句說只是打了你一巴掌,你也默認了,況且當時江子波他們也在場,你臉上的若當真是我打的,那身上這些呢,一樣的傷,你怎麼解釋?」
齊原呼吸急促起來,緊抓著被靈力撕裂的衣服,想也不想就道,「那我左耳和左眼呢?你還想洗脫不成!」
謝惟抬起眼眸,神色漠漠,「方才泠潮仙尊也感覺到了,我用移靈術剝奪了你右耳聽覺,你既左耳失聰,又是怎麼聽到孟惘的問話的?」
高階術法移靈術,就像是上次古土秘境中他對孟惘用的,也是像煉印一樣必須要依託靈丹才能使用的術法,所以只能用於修士之間,而妖魔不可用。
修為比自己低的人不會覺察,修為比自己高的人則會看穿術法運行的「線」,從而能確定施術者、針對者等等。
只是泠潮雖然察覺卻沒有打破術法,大概也是被齊原蒙在鼓裡,想看看真相如何。
她若是立馬打破了施在齊原身上的術法,那便是做賊心虛,與她那好徒弟私通勾結,刻意謀劃的。
不說她那些風流史,堂堂一境之主,這點自覺還是要有的。
謝惟收了移靈術。
齊原愣在原地。
他方才沒有察覺到謝惟用任何靈力,自然也不確定方才那番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在詐他,不敢輕易答話,只得無助地看向身旁的女人。
「齊原,眼罩摘了吧,想也沒什麼事,你竟是用一點兒血就糊弄了本尊。」泠潮的聲音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