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長桌占據了房間中央的位置,在長桌的一側一左一右坐著兩名犯人。
他們的胸口別著一個金色的銘牌,上面刻著每個犯人的序號和姓名。
明秋陽,黑髮黑眸,典型的東方人長相,額頭的血污已經凝固,捲起的袖子露出一截肌肉結實的小臂,上面有幾道明顯的擦傷。
牧聞染了一頭金髮,髮根處已經長出了半指長的黑色,在腦後紮成小辮子,他正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右臉青了大塊,一條手臂折成了扭曲的形狀。
他們倆的雙手都被扣在椅背後方,暫時失去了行動力。
看到藺言走進來,牧聞伸長了脖子,嬉皮笑臉的說:「喲,這位獄警很面生啊,新來的嗎?我是牧聞,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
傑森拎著電棍就敲了過去,牧聞彎腰躲開,面上依然笑嘻嘻的。
「我跟這位新獄警說話呢,傑森長官,你別著急,一會兒咱倆也嘮幾句。」
傑森沒好氣的說:「要不是你鬧事,我現在應該在休息室里刷終端。」
「冤枉啊,傑森長官!」牧聞大喊了一聲,眼珠子一轉,視線落到了藺言身上:「你看看我這條胳膊,都彎得能當湯勺使了,我才是受害者。」
藺言察覺了他的目光,走到牧聞身後,捏住他的手腕晃了晃。
「疼疼疼!」牧聞額頭泌出冷汗,說話也沒有剛才那麼中氣十足了:「小孩兒,你輕點。」
牧聞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多歲,藺言不喜歡被他這樣稱呼。
少年手上力道不減,輕聲說:「你應該叫我長官。」
就像對待傑森那樣。
牧聞疼得直抽氣,敷衍的點點頭糊弄道:「好好好,長官,小長官,你能不能先鬆手,我真的要叫了。」
藺言鼓起了包子臉。
【藺言:他把我當小孩子哄。】
【夏娃:顯然,你沒有樹立足夠的威信。】
藺言愛笑,氣質也乾淨,任誰第一眼看過去都會覺得他好欺負,牧聞就是其中之一。
明秋陽冷眼看著這一幕,眸中流出譏誚的神色。
桑德拉招人越來越隨便了,把這種小綿羊扔進狼群里和謀害有什麼區別?
【夏娃:二十分鐘內不能讓他學會尊重你,我會給你扣分。】
啊?
藺言瞪了眼差點害他扣分的牧聞,鬆開手,抽出別在腰間的電棍,抵住了牧聞的喉結。
冰冷的金屬製品壓在男人最致命的部位,微微向右側偏了偏,壓在失序跳動的脈搏上。
「你能忍幾秒?」
牧聞眼珠凝在了眼眶中,他扯了扯唇笑起來:「長官,我這就閉嘴,您要不先放下吧,手舉著累。」
他笑,藺言卻不笑了,「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犯人A74112號,你能忍幾秒?」
傑森幸災樂禍的看著僵住的牧聞,叫你亂招惹人,惹禍上身了吧。
男人垂下眸子,視線定格在電棍尖端,幾秒後再次抬起頭,眼神都清澈了許多:「長官,我知道錯了。」
【藺言:我說的應該是標準星際語,為什麼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夏娃:你還有十四分鐘。】
【藺言:我們倆說話的時間不算,重新計時好不好?】
對於藺言的合理要求,夏娃並不會拒絕。
【夏娃:十五分鐘,請繼續努力。】
雖然只多了一分鐘,但藺言已經很滿足了。
考場上的每一秒都很重要,然而牧聞卻一直不正面回答問題,浪費了他很多時間。
見藺言不為所動,牧聞偏了偏腦袋,讓自己離電棍遠了點,提醒道:「長官,明秋陽傷得比我重,你要不要看他一眼?」
這一次,藺言沒有再和他廢話。
藍色的電流「刺啦」一聲鑽進了身體,牧聞全身顫動了一下,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咬著牙關抵禦痛楚。
「干你爹的!呃唔!」
為了防止留下永久性傷害,桑德拉監獄配備的電流並不強烈,但誰讓藺言選擇了脆弱的喉管,而牧聞又正好折了一條手臂。
男人的身體止不住的痙攣起來,豆大的汗珠還沒落下就先一步蒸發。
「呃、嗬呃…艹!」
牧聞握緊了拳頭,他試圖蜷起上半身,卻被藺言抵著喉嚨按回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