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言絲毫沒有尷尬,反問道:「好看嗎?」
閔盛已經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掌握了與藺言對話的技巧,因此他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的手套呢?」
「給里德了,前輩,手套可以補嗎?」
藺言看了眼自己裸露的右手,腕骨上綴著一顆細細的小痣,邊緣蹭到了血,已經干在了皮膚上。
「希望他們的血不要有傳染病,」藺言皺了皺鼻子,嘟囔道:「醫務室的機械醫生好像不太靠譜。」
【夏娃:好消息,牛奶你可以自己喝了。】
【藺言:不要。】
「所有犯人進來之前都會體檢,你可以放心。」閔盛一句話打消了藺言的擔憂。
離開電梯前,他提醒道:「明天讓傑森帶你去地下倉庫拿新手套。」
還有地下倉庫?
藺言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桑德拉不愧是出了名的S級監獄,除了待遇比較不做人之外其他設施都不錯。
重新合上門,電梯繼續向上運行,右上角的綠色數字跳到了6,「叮」的一聲,鐵門向兩側移動。
藺言很快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宿舍,洗漱完畢後,忙碌了一天的藺師傅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收工,睡大覺!
臨睡前,他也沒有忘記人文關懷一下加班中的溫綸。
【藺言:晚安,早點休息。】
與此同時,溫綸和閔盛同時收到了消息。
閔盛挑眉,又是群發?
剛想回個晚安,少年急急忙忙的發來了一大串的解釋,言下之意不是發給他的,是誤觸。
哦。
所以這次是單發。
沉默了幾秒,閔盛刪掉了聊天框裡的內容,關閉終端,繼續看書。
沒多久,男人再次打開終端,回復道:「晚安。」
藺言已經睡著了,枕邊的終端震動了一下,重新恢復平靜。
A區牢房
牧聞的回歸讓犯人們陷入了又一次的狂歡,明秋陽不愛說話,牧聞卻是個嘴巴堪比機關槍的,沒兩句就把新獄警的情況交待了大半。
「他電你了?」克里斯曼摸了摸下巴,意味不明的扯開個笑容:「什麼感覺?」
燈光斜斜的打過來,英挺的鼻樑在金髮男人的臉側投下淡淡的陰影,一道傷口豎在他的眉骨上。
牧聞蹲下身,歪著頭想了一會,受傷的左臂伸直了,像是一隻離體的斷肢般懸在空中。
哪有什麼多餘的感覺,牧聞已經無數次為自己嘴賤買單了。
「不記得了,有點疼,但是好像也沒那麼疼。」
髮根的黑色像淤泥一樣向外蔓延,牧聞撇了眼躺在床上背對著眾人的明秋陽:「你們沒問他嗎?」
「他?」克里斯曼笑了起來,指了指牆角的屍體:「他倒是帶了個驚喜回來。」
牧聞慢悠悠的站起來,走到角落抓起了屍體的頭髮,縫合線從額頭一直蔓延到下頷,斜穿了男人的半張臉。
旁邊的犯人雙手插兜,笑嘻嘻的說:「我們拿去嚇新長官,被他重新送了回來,噥,你摸摸,還沒硬呢。」
說摸牧聞還真摸了,捏了兩把,他背對著克里斯曼,慢悠悠的開了腔:「新長官回來的時候,左手的手套不見了。」
「而且,」牧聞扭頭,對著克里斯曼笑了笑:「我看到他的手腕上有血。」
克里斯曼抬起下巴,深邃的眼眸隱沒在暗色中:「有人在巡邏的時候襲擊了他?」
「這就要問明秋陽了。」
牧聞聳聳肩:「我當時可不在場。」
明秋陽依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直到克里斯曼一腳踩在他的腦袋邊,男人才緩緩睜開了眼。
「喲,醒了。」
克里斯曼扯了扯嘴角:「我還以為你想和杜良一樣一睡不起呢。」
杜良就是明秋陽帶回來的屍體。
一隻手支起身體,明秋陽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一眾眼中冒著冷光的犯人們,慢吞吞的動了動唇:「有事?」
「你跟著新長官巡邏的時候,有沒有發生意外?」克里斯曼問。
明秋陽眼眸動了動,看向杜良的屍體,這不就是嗎?
讓他辛辛苦苦縫了半小時針的元兇。
克里斯曼沒得到回答,低下頭嗤笑道:「不願意說?」
「這才多久啊,你就開始維護新來的長官了?怎麼,想給他當狗腿子?」
明秋陽茫然。
明秋陽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