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近半分鐘後,通訊才接通。
閔盛沒和他寒暄,直接把自己的需求告知了對方。
「崔堂?你問他幹嘛?」嚴安的聲音聽起來很模糊,像是被什麼東西蒙住了臉。
「崔堂和實習生起了點衝突,實習生目前是我在負責。」閔盛說話的語氣十分冷淡,一股公事公辦的味道。
嚴安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又問:「實習生還沒死嗎?」
「沒有。」
知道嚴安不上心監獄裡的事,閔盛解釋道:「實習生一槍重傷了崔堂,目前崔堂正在治療中。」
嚴安又沉默了,一部分原因是震驚,另一部分原因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劫持他的人還沒想好台詞。
嚴安穿著一身睡衣坐在椅子上,地上橫亘著一具具穿著西裝的屍體,血幾乎將地面塗成了紅色。
一把槍抵著他的太陽穴,拿槍的男人思索了一會兒,輕聲說:「給他權限。」
嚴安配合的說:「我一會兒把權限打開,你搞定之後記得給我匯報一下實習生的安危。」
此話一出,男人立刻警告的給了嚴安一拳,正中小腹,嚴安痛的身體弓成了蝦形,痛呼聲傳出去之前,終端已經被掛斷。
「小心思不少啊,」襲擊者抓著嚴安的頭髮冷笑道:「你覺得我會允許你再接一次終端嗎?」
嚴安也笑了,他捂著肚子問:「大哥,你抓我總不至於是為了殺我吧?」
「來,說吧,你是要錢,還是要我釋放哪個囚犯,還是想報復哪個獄警?」
嚴安管理桑德拉這些年,遇到的亡命之徒只多不少,已經給他們分了三個大類。
襲擊者意外的挑眉,「這麼有經驗啊?」
「那是,」嚴安嬉皮笑臉的說:「做我們這一行的,被出獄之後的犯人報復是家常便飯。」
襲擊者臉上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嚴安又是個只管享樂不管事的黑心監獄長,看了半天都沒認出這是誰。
作為大名鼎鼎的罪犯朝聖地,桑德拉進進出出過太多傳奇人物,不夠有特色的根本不值得他記住。
「嗷!」
又是一拳狠狠的擂在嚴安的臉上,男人從椅子上摔了下去,蹭了一手的血。
他一邊抽氣一邊看向襲擊者,那人冷眼盯著他,手背鼓起了青筋,似乎還想再來一下。
但他沒再動手,彎腰將嚴安從地上拉起來,襲擊者笑著說:「現在您要分出第四類了。」
「我想進桑德拉。」
啊?
啊???
嚴安張開嘴說不出話,想了想自己手動把嘴合上了,聽說過越獄的,沒聽說過自己跳進來的。
你圖什麼啊?
「這,不太合適,每個犯人入獄前要先去執法隊存個檔,不是你說來就能來的。」
眼見著犯人再一次舉起槍,嚴安話鋒一轉:「但是話又說回來,那是為了記錄刑期,方便以後到時間了好出獄,你只進不出的話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這是人道主義,不是桑德拉不守規矩。」
給自己找了個補,嚴安笑嘻嘻的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進去啊?」
襲擊者轉了轉槍,沒回答,只說:「你覺得我能被分進S區嗎?」
嚴安轉了轉眼珠:「這個嘛,S區都是身份特殊,罪行極重的人…你,方便透露一下過往罪史嗎?」
襲擊者將口罩向上拉了拉,「以前的不夠格,但是我可以現在創造一個。」
「謀殺桑德拉監獄長,您看這個罪行夠不夠重?」
「哇哦…」嚴安搖搖頭,又點點頭,雙手搭在膝蓋上,緩緩握了起來,「罪行量刑要多方面考慮,但是話又說回來,你以後一輩子都要待在桑德拉,論資歷完全碾壓所有犯人,住個S區綽綽有餘。」
「這是人道主義,不是桑德拉不守規矩。」
「還有什麼要求嗎?」嚴安用手背抹了下額角泌出的細汗,「我們桑德拉一向是非常民主,尊重犯人意願的。」
襲擊者沉吟了一會兒,問道:「能不能給我安排一名獄警一對一管理?」
這個要求嚴安真的犯了難。
「沒有這種先例,給你安排,其他S區犯人自然也要安排,總共就三十多個獄警,一下子少了六個,人手不夠。」
襲擊者也理解的點點頭,接著毫不留情的說:「那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我***!
嚴安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罪犯?
「咔噠」上膛。
襲擊者蹲下身,槍口和嚴安的額頭貼在一起,「考慮好了嗎,監獄長大人?」
嚴安的眼珠向上翻了翻,黑黝黝的槍管比什麼都好使。
「一般來說,要一視同仁,但是話又說回來,你畢竟是第一個主動入獄的犯人,思想覺悟比其他S區犯人高得多,你值得一個獄警互相鼓勵,他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