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曼乾巴巴的清了清嗓子,道:「崔堂是五等星的,五年前和同夥埋伏星際軌道,劫了一艘偽裝成商船的星盜船,但是他運氣不太好,這群星盜正在被執法隊追捕。」
「哦…」藺言發出了一聲充滿遺憾的長音,不用多說,崔堂這一劫多半逃不了了。
克里斯曼撇了他一眼,解釋道:「他沒被抓。」
「五等星居民一半以上都是黑戶,崔堂沒有居民證,也沒有過往案底記錄,被無罪釋放了,甚至還得了一個見義勇為的錦旗,」冷笑一聲,克里斯曼繼續說:「拿到錦旗的第二周,他就因為劫了偽裝成商船的軍艦被捕了。」
怎麼都那麼喜歡偽裝商船?
【夏娃:因為方便釣魚執法。】
無論船上裝多少重型熱武器,都可以用「大人物的貨」掩蓋過去,沒有哪個港口敢隨便攔他們。
「只是劫艦,怎麼會被判進S區?」藺言好奇的追問。
這種聽起來好像很嚴重,實際上無一人傷亡的案件和里德性質差不多,送進S區簡直就是抬咖。
克里斯曼笑了,「因為他在五等星的輝煌過往被一起翻出來了。」
崔堂手裡至少的人命可不比康拉德加西亞少,更何況他一周前還從執法隊手裡得了張錦旗,執法隊丟了這麼大的臉,絕不可能讓崔堂好過。
藺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就是說,其實只要隱瞞的夠深,崔堂說不定能直接一年速通桑德拉。」
別把S級監獄說的像全息遊戲一樣。
克里斯曼咧開唇,用膝蓋撞了一下藺言懸在空中的小腿,「長官,我說完了,你可以鬆手了嗎?」
藺言抬腿撞了回去,「你還沒說崔堂進來之後的事呢。」
克里斯曼覺得這樣撞下去太幼稚了,於是他收回了膝蓋,藺言卻偏要伸長了腿追過來,最後用腳踝夾住了克里斯曼的小腿。
現在好了,克里斯曼的手和腿都被他用脆弱的絲線束縛住了,於是男人只剩下了高傲的頭顱和勉強算得上自由的口舌。
他說:「長官,我的手下來探監,我都沒和他說上幾句,時間都耗在您身上了。」
桑德拉的犯人毫無疑問是擁有言論自由的,藺言扭頭看向玻璃牆外,西裝男人仍然像個蠟像般杵在那。
藺言用空出的另一隻手屈指敲了敲玻璃,「你好,你還要和克里斯曼說什麼嗎?」
西裝男人顯然還沒有被剝奪聽力,他小心的抬起一邊的眼皮,越過藺言去看克里斯曼,金髮男人對著他做了個口型。
西裝男連忙道:「哦哦,少爺,我聽之前出獄的朋友說桑德拉的伙食比較樸素,給您帶了些食物,進門檢查的時候被獄警們拿走了,您別忘了去取。」
藺言和克里斯曼同時挑眉,克里斯曼是沒想到西裝男看著五大三粗居然還挺細心,藺言則驚訝於他還有個桑德拉出去的朋友。
「說起來,小明同學說,之前有個從桑德拉出去的犯人,臨走前對你比了中指。」
藺言收回腿,在半空中晃了晃,「他膽子真大啊。」
克里斯曼臉上漸漸陰沉了下去,顯然想起了糟糕的回憶:「確實膽子大。」
「等我出去,會親自和他敘敘舊的。」
「不用出去,」藺言言笑晏晏:「他要回來了。」
「封荊要回來了?」牧聞驚呼一聲,「啪」的一聲趴在了玻璃牆上,雙眼激動的放光。
「真的嗎?他真的要回來找死了?」
玻璃牆外的朋友幸災樂禍的點頭:「真的,判決已經下來了,下個月封荊就會被送到桑德拉,刑期四年。」
牧聞「哎喲喲」的搖了搖頭,臉上笑容愈發燦爛起來:「這日子越過越有盼頭了。」
「盼什麼?」
背後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牧聞回過頭,只見藺言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雙手交握,乖寶寶似的微微向前傾身。
「長官,你怎麼來了,剛剛我還看到你在克里斯曼那呢,」牧聞沒有一點被抓包的心虛,笑嘻嘻的拍了拍身旁的椅子:「來,坐坐坐。」
藺言沒坐,反問道:「一個月一次的會面機會,你還有時間觀察我?」
「哪能啊。」牧聞連忙高呼冤枉。
「克里斯曼那麼顯眼,我隨便掃一眼都能看見他,」牧聞說著站起身將藺言推到椅子上坐下,「長官,您巡邏辛苦了。」
「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牧聞自來熟的說:「他案底不算多,還在努力中,爭取以後也來桑德拉走上一圈過過癮。」
玻璃牆後方的青年摸了摸鼻子,對著藺言尷尬的笑笑。
藺言多看了他幾眼,勸道:「還是別來了,我們這待遇比較自由,預算也比較自由。」
「自由好啊,」牧聞接話道:「我就是看中了桑德拉自由的人道主義才來的。」
藺言:「?」
活久了,居然看到有人吹桑德拉的人道主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