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拉向來是雙人巡邏,伊索的同伴呢?
褚沙幽幽的看著監控畫面,漆黑的瞳動了動,「在裡面。」
伊索的眼神一直在往走廊深處飄。
伊索似乎對閔盛說了什麼,男人推了推眼鏡,從後腰掏出槍走了進去,伊索謹慎的跟在他身後,和閔盛保持著一米距離。
以防萬一,他也舉起了槍。
「是克里斯曼吧,」崔堂發現了犯人中少了的身影,不懷好意的說:「有個可憐的獄警被克里斯曼盯上了?」
閔盛越走越深,他的腳步聲完全被地面吸盡了,像一團沒有生命的影子般飄了進去。
此時,克里斯曼正在幫藺言戴手套。
里德洗乾淨的手套反而成了他用來邀功的工具,男人又一次半蹲,展開布料緩緩裹住藺言的右手。
「好癢啊。」指腹擦過手腕,藺言止不住的笑起來,頭髮蹭到了克里斯曼的肩上。
酸水上涌似的,克里斯曼從心肺到喉舌都是難以言喻的麻。
不等他說話,少年縮回手,不知道是抱怨還是朋友間逗趣的問:「你一直都這麼沒有分寸嗎?」
「你看,」藺言將手腕內側的皮肉袒露,在克里斯曼眼前上下晃了晃,「都紅了。」
這就是污衊了,克里斯曼已經竭力收住自己的力道,怎麼可能把藺言的皮膚蹭紅。
【夏娃:那是牧聞的血吧?】
【藺言:聽起來有點驚悚。】
克里斯曼怔怔的看著他,對方的名字銜在嘴裡,融成黏膩的液體流進發癢的喉嚨,帶起陣陣燎泡,最終在胃袋裡紮根。
克里斯曼直起身,蔓延的影子代替雙臂,將藺言裹了進去。
「那我小心點。」他說。
「可以嗎?」他又說。
男人再次撐開手套,而藺言也給了他新的機會。
「當然可以,」伸出手,藺言將腦袋重新擱到克里斯曼肩上,「喏。」
檸檬。
克里斯曼又聞到了。
他們離得太近,以至於閔盛第一眼看過去,誤以為克里斯曼將藺言錮在懷裡。
不。
不是誤會。
克里斯曼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要把藺言的骨頭揉碎,只不過一直克制著沒有行動罷了。
藺言從克里斯曼的肩頭看到了閔盛黑白分明的瞳。
槍口高高舉起,沒有任何猶豫。
「砰——!」火光飛逝,一顆子彈對準了克里斯曼的背後射了出去。
「啊!」尖叫聲來自閔盛身後的伊索,他猛地拉歪了閔盛的手臂,第二顆子彈擦著牆飛了出去,沒有命中。
「咔噠」
閔盛冷靜的扣下了第三槍。
克里斯曼就地一滾,忍著痛躲了過去,血漬從囚服下大面積的暈開,布料濕漉漉的貼在身上。
「操-他的閔盛!」克里斯曼痛的眼前黑了一瞬,站不穩的身體重新跪回了地面。
「等等,前輩,你等一下!」
藺言連忙抬手制止了閔盛繼續清空彈夾的舉動,和伊索一左一右將克里斯曼扶了起來。
下一秒,藺言手一松,跑到閔盛面前,飛快的從男人手裡奪過槍,「前輩,你不能殺他,你也想蹲大牢嗎?」
少年焦急的說:「獄警不能殺犯人,這是違法的!」
桑德拉是私企,這裡的獄警和執法隊不同,他們沒有擅自處刑的權利,哪怕嚴安一直對桑德拉內部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會容許這種情況發生。
殺了人的獄警,就是罪犯。
他話里話外都在替閔盛著想,閔盛沒什麼表情,垂眸揉了一下藺言的頭髮說:「我知道。」
「他死不了的。」
被伊索扶著的克里斯曼聞言立刻陰狠的瞪了過來,「是啊,我死不了。」
「就該輪到你死了。」
「誰死都不錯,」崔堂看著這一幕,笑容逐漸擴大,「他們倆要是能同歸於盡就好了。」
「倆?」
褚沙的聲音從被子下方傳來。
「原來,你不希望藍眼睛死啊。」
第34章
崔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褚沙說的藍眼睛是指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