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人混進桑德拉的事只有少數人知道, 不是為了防止犯人們恐慌,而是為了防止他們對這位闖入者做出太過分的事。
雖然不知道闖入者是好是壞,有沒有案底在身,但這麼多天還沒被發現, 他們的人數不會超過一隻手。
桑德拉可是有著數百名罪犯, 而且各個都是聯邦數一數二說的上名字的惡棍, 冬天能拿案底當柴火燒。
遇到他們, 是外來者羊入虎口。
這事瞞得住, 封荊回來的事卻瞞不住。
牧聞看熱鬧不嫌事大,早早的就將這事透露了出去, 除去一些新來的犯人不認識封荊, 老犯人各個摩拳擦掌, 恨不得生啖其肉。
說起封荊曾經在桑德拉的戰績, 堪稱「輝煌」二字。
雖然他被分到了危險性最低B區,但事實證明,B區不適合他。
最初, 封荊入獄時大多數犯人都是繞著他走的, 原因也很簡單,他是軍團的人。
大多數罪犯的施暴對象都是弱者,他們將欺軟怕硬當成了值得炫耀的資本,熱衷於從不如自己的人身上尋找價值感。
而將他們就地正法的人是各星球的執法隊, 執法隊只有逮捕權, 沒有殺人豁免權,軍團不同, 只要有合理的理由,軍團可以直接動手清除威脅。
罪犯們長期和執法隊鬥智鬥勇,卻從來沒和軍團有過任何交集。
至少, 對於B區的罪犯來說,軍團是不可言說的龐然大物,令人望而生畏。
封這個姓氏明明白白的點明了他是第三軍團的人,外界對於第三軍團的了解也很刻板印象:好鬥、善戰以及重視家人。
總而言之,封荊的身份天生站在了軌道的另一側,和犯人們就像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甚至有犯人推測封荊是幾大軍團鬥爭中失敗的犧牲品,跑來桑德拉監獄政-治避難的。
對此,克里斯曼嗤之以鼻。
但在封荊進入桑德拉一周後,罪犯們意識到了不對勁。
先是因為床不舒服殺了室友,再是因為餐食不和胃口攻擊了一名剛走進食堂,毫無防備的獄警,封荊的行為處事說是多年在逃犯都有人信。
彼時,抱著沙拉碗狂啃的牧聞「哇哦」了一聲,用叉子捲起一片生菜高高舉起,「哥們兒你是這個!」
同樣對餐食深惡痛絕的程北問:「什麼意思?」
牧聞晃了一下叉子,「菜啊。」
別人不知道,牧聞還能不知道嗎?獄警比犯人團結多了,打了一個獄警,就等著其他獄警來找你麻煩吧。
果不其然,封荊入獄一周就喜提一日小黑屋,打破了崔堂的記錄,成為桑德拉監獄最快入小黑屋第一人。
順便一提,被關時間最長的是尹玉成。
根據某不願透露姓名的牧某聞的小道消息,尹玉成被關的七天裡有六天都在試圖向一起被關小黑屋的犯人介紹他的園區,努力拉他們入伙。
只有一名以為自己是棕熊的犯人被他打動了,因為尹玉成說他的園區鮭魚吃到飽。
最後一天,他將目標轉移到了來開門的獄警身上,嚴安為此專門設了一條新規:上班禁止和尹玉成說話,一次扣五十。
這條規定很快就被撤銷了,因為獄警的工資不夠扣。
封荊被關進小黑屋的那天,仗著和獄警混的熟又臉皮厚,牧聞從獄警嘴裡問出了封荊入獄的原因。
「他啊,他當街撞死了三個平民,其中一名甚至是因戰事殘疾而退役的士兵,」傑森扭頭「呸」了一聲,「就這種喪心病狂的貨色,也就我們桑德拉敢要。」
星艦傷人的事很少見,意外導致星艦傷人的事更少見,要是低等星用垃圾拼成的星艦那還有可能,畢竟那玩意兒一個不高興連駕駛者一起死。
但中央星的星艦都是經過嚴密篩查的,一旦檢測到前方三米內有活物就會自動避開。
封荊駕駛的星艦可是軍用款,比市面上的星艦更加靈敏,他能撞到人,絕對是故意的。
蹲在地上的牧聞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指著地面說:「長官,你素質也不高啊。」
傑森靠在牆上吸了口煙,眼珠向上翻了翻,「我就一低等星混出來的,我要素質幹嘛?監獄長又不給我漲工資。」
牧聞笑而不語。
就算是低等星之間也分三六九等,四等星可從來不願意被人拿去和五等星做比較,傑森究竟是哪一邊的就很耐人尋味了。
「但是,他不是軍團的人嗎?」牧聞雙手交叉向前伸直,拉伸了一下雙臂,笑著問:「軍團滿嘴都是保護平民、捍衛聯邦,封荊瘋了?」
牧聞對於軍團的了解比其他犯人多上一些,他真的接觸過軍團的人。
牧聞的家鄉——勒多星,被稱為「邊境線上的探照燈」,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都在勒多星建立了軍事基地,規模龐大,經常有吃不飽的居民直接躺在基地門口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