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不能嘴上不長把門的。
藺言左臉鼓起一個包,右臉鼓起一個,左右來回交替,像個氣不足的氣球。
最終,氣流從嘴角全部泄了出去,藺言說:「前幾天已經確定了,造成犯人們受傷的確實是異獸,但這只是小事,重點是有不知名人物潛入了桑德拉,並且至今一直在躲藏,我們巡邏期間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嚴安愣了一下,緊接著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他捂著臉說:「有人進來了?」
藺言點頭。
「還沒抓到?」
藺言又點頭。
嚴安深吸一口氣,抖著嗓音問:「是記者?」
藺言搖頭,「不知道,克里斯曼說有可能是罪犯同黨來劫獄了。」
克里斯曼說了什麼,嚴安是不會聽的,他捂著心口說:「要是記者就遭了,桑德拉的內部情況絕對不能被報導出去。」
不知道的以為他們虐待犯人呢,知道的就要站出來反駁了,桑德拉沒有虐待犯人,桑德拉對獄警也這樣。
這下是一視同仁的虐待了。
藺言歪了歪腦袋,嚴安既然知道桑德拉現在的管理模式有問題,為什麼不改呢?
一定要死到臨頭才來擔心嗎?
【夏娃:因為要花錢。】
而且不是花一次的錢,以最簡單的食堂伙食舉例,如果改成每天吃肉,那就是持續性流水席,對於嚴安這樣摳搜的人來說,這和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沒區別。
嚴安咬著大拇指思考了一會兒,問:「停止一切犯人活動,給你們全心全意的抓捕潛入者,多久能抓到?」
藺言眨眨眼。
我不知道啊。
他才來桑德拉一個月,連監獄地圖都還沒走全呢,阿巴阿巴了兩下,少年說:「獄警才三十多人,按道理,搜山發動千人規模都是正常的,我們桑德拉雖然沒山大,但是也不小。」
「而且,」藺言指了指海面,「要有人留在海邊盯著,防止對方跳進海里或者礁石後。」
之所以需要人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桑德拉的科技不夠發達,落後程度和低等星有得一拼。
不然也不會發生有人帶著炸藥通過檢查的事。
「這個簡單,」嚴安笑呵呵的說:「青舌海獸不是發-情了嗎?我直接買兩瓶藥倒進海里,讓其他異獸跟著一起興奮起來,如果這樣還有人敢跳海,那抓不到他就算了。」
論黑心還得看專業的。
藺言:「……哇。」
【夏娃:污染海洋環境,電他。】
【藺言:他是我上司。】
【夏娃:那實習結束電他。】
【藺言:聽你的。】
藺言抬起手晃了晃籠子問:「老闆,那它怎麼處理,放海里還是放沙漠啊?」
嚴安思索了一會兒,眉頭緩緩皺起,「我聽說喰骨獸的嗅覺很靈敏,用他抓潛入者怎麼樣?」
藺言不好說,他覺得這籠子裡的根本不是喰骨獸,那嗅覺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舉起另一隻手,藺言說:「克里斯曼說喰骨獸沒有白色的,老闆,您這只是變異的嗎?」
克里斯曼說了什麼,嚴安是不會聽的。
他指著籠子裡安安靜靜趴著的白色球狀異獸說:「你不知道,這可是我從一位大人物手裡買到的,我不識貨,他還能不識貨嗎?這一定是喰骨獸,只不過顏色不一樣而已。」
大人物?
藺言眼珠轉了轉,嚴安是桑德拉的監獄長,雖然權利不大,但是人脈廣,他口中的大人物想必確實來頭不小。
【夏娃:猜一手,大人物也是從另一個大大人物手裡買來的異獸,發現是假貨所以轉手賣給了你老闆。】
藺言「哎」了聲,低頭看了眼籠子,白白軟軟的異獸趴在籠子底部,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向上看,模樣很是可憐。
嚴安瞥了眼,道:「別被它的外表迷惑了,我一開始也以為它很溫順,買回來沒多久,它就把我的家政機械人給吃了。」
什麼玩意兒?
藺言瞪圓了眼,「吃了?」
不是,這不是重點,藺言搖搖頭,緊接著問:「它吃家政機械人?」
能把金屬當零食嚼,怪不得嚴安認定了它是喰骨獸,但它連牙都沒有……嚴安到底買了什麼回來。
藺言還沒想明白,籠子裡的異獸仿佛聽懂了他們在說什麼,突然張開嘴對著藺言哈了口氣,一股腥臭味噴了出來。
「唔、」藺言飛快的捂住臉,手臂一伸將籠子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