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尹玉成雙手舉在臉側,原地轉了一圈,將保鏢的臉挨個掃了一遍,這才說:「我自己去。」
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保鏢們甚至主動給他讓了路。
嚴安看的太陽穴直跳,他到底花錢雇了些什麼人過來?
尹玉成剛走出門,就聽到身後傳來秘書驚訝的叫聲:「程北在砸小黑屋的門!」
尹玉成頓時起了興趣。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平日裡犯人們避而遠之的小黑屋今天成了大熱景點。
藺言和克里斯曼並肩走在前面,執法隊成員憋屈的跟在後面,再隔上十幾米是出來郊遊的犯人。
傑森和幾名遠遠的跑了過來,揮舞著電棍將過於自由的犯人們趕到一起,強制送回A區。
在藺言之前,尹玉成已經先一步到了。
「砰!砰砰!」
「別砸了,」尹玉成伸長脖子笑吟吟的問:「程北是吧,你手不疼嗎?」
動靜小了下去,沒幾秒比剛才砸的更加用力。
尹玉成搖了搖頭,轉身向著封荊所在的房間走去。
和程北不同,封荊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尹玉成特地敲了敲門,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眯起眼,男人警惕的後退了一步。
耳邊是程北撞門的轟鳴,除此之外都是一片寂靜,環顧四周也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痕跡。
尹玉成又退了一步,對著房門喊了聲:「封荊,你有本事裝死,你有本事開門啊!」
配上程北砸門的聲音,尹玉成越喊越有勁。
喊了幾聲,封荊還是沒動靜。
揣著手左右平行來回跨了幾步,新鮮出爐的黑心螃蟹老闆將囚服外套一攏,退到了程北的門口。
似乎是察覺到尹玉成的靠近,程北稍微放慢了敲門的頻率,只聽門外的男人語音帶笑的說:「別著急,你等的人一會兒就來了。」
程北一怔,「你知道我在等誰?」
「還能是誰?」
程北是怎麼被扔進海里的,又是怎麼狼狽的走進小黑屋的,尹玉成全都聽說了。
他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不就是藺言嗎?」
按照他剛才聽到的消息,獄警們恐怕很快就要趕過來了,作為老闆,尹玉成明白,實習生向來最有衝勁,不像老油條們能避就避。
程北沉默不語。
尹玉成壞笑著挑起唇,「你要不要也學學崔堂,一會兒藺言來的時候,給他來上一下?」
「程北,你知道你在A區的聲望已經一落千丈了吧,這可是絕無僅有的好機會。」尹玉成眼底划過一絲暗芒,全然將程北當成了試探藺言的筏子。
對於藺言的一切都來自於道聽途說,雖然尹玉成相信明秋陽不會騙他,也沒有能力騙他,但是天生多疑的性子還是讓尹玉成忍不住多想。
尤其,今天和藺言實際接觸下來,尹玉成更感到怪異。
其他犯人一口咬定的「惡人獄警」居然想要保封荊的命,甚至還想讓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尹玉成第一時間感到好笑,緊接著就是後怕。
如果藺言真的做到了,那就恐怖了。
他和藺言不熟,但他和封荊可是實打實的動過手、見過血的關係。
感化封荊比買彩票重個百萬千萬都難。
隔著厚重結實的金屬門,尹玉成用力扣了兩下,沒扣下上面的金色碎末,遺憾的收回手,聲音充滿蠱惑:「你不想把他沉進海里嗎?」
報復的火焰能夠燒光理智,尹玉成對此深信不疑。
許久,門內的程北終於回話了。
男人的聲音低而緩,但對惡意十分敏感的尹玉成確切的從中聽出了威脅。
程北說:「你應該叫他長官。」
尹玉成一怔神,脫口而出:「什麼?」
「長官,藺言長官。」程北重新強調了一遍。
笑著的男人失去了表情,漆黑的瞳帶著些許訝異和茫然,似乎沒有預料到程北會這麼說。
大腦空白了幾秒,尹玉成發出一聲笑音,「程北,你關太久關瘋了?」
程北只在藺言面前壓得住脾氣,聽到尹玉成的話,重重一拳砸在了門上,用巨響表達反駁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