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德家主一句話的事。
「嚴安的保鏢是霍華德的人,我大搖大擺走進嚴安的房間都沒人攔。」江舒游語氣有些遺憾。
藺言抿了抿唇,嘴角拉成了一條直線,「那他真討厭。」
【藺言:要是老闆強迫我做不想做的事,我立刻辭職。】
【夏娃:別的老闆不知道,霍華德的話,你要去火葬場找新工作嗎?】
【藺言:我現在希望當初贏的是克里斯曼了。】
【夏娃:如果這樣,你會說克里斯曼真討厭。】
好吧。
藺言想,霍華德家的兄弟倆真討厭。
他特地圈了重點,以免地圖炮。
嘆了口氣,藺言蹲下身,和江舒游四目相對,聲音中抱有些微的希冀:「他給你發工資嗎?」
「發,來桑德拉算加班,工資翻三倍。」江舒遊說這話倒沒露出多高興的表情。
他又不缺錢。
藺言張了張嘴,眸光震動,他拍了拍地面,學著江舒游的姿勢盤腿坐了下來,拘謹的笑了一下。
少年眼睫翻飛,反手回握住江舒游的手腕,「那個,學長,我是你最喜歡的學弟吧?」
江舒游眼皮一跳。
「算是吧…」江舒游有些遲疑:「我也沒幾個相熟的學妹學弟。」
他長期在實驗室和邊緣星兩邊飛,很少回校,回去也是演講和接受採訪,幾乎不會和學妹學弟們打交道。
藺言聞言驚喜的彎起眼,嘴裡發出兩聲得意的哼哼,璀璨的眸子眨了兩下,拉著江舒游的手放到身前。
手心包住了江舒游的手背,溫暖的觸感和S區潮濕陰暗的環境格格不入。
「學長,你給我也介紹一下唄。」少年仿佛知道自己這招百戰百勝,用起來得心應手。
他低下頭,用臉側蹭了蹭江舒游的指背,柔軟的髮絲搭在虎口,像一團抓不住的雲。
「你看啊,學長,老闆不就是想要往桑德拉塞人嗎?我啊,我多合適啊,根正苗紅自己面試進入桑德拉的,監獄長懷疑誰都懷疑不到我頭上。」
八字還沒一撇呢,藺言這就直接叫上老闆了。
【夏娃:骨氣呢?】
【藺言:吃了。】
【夏娃:這麼餓?】
【藺言:換你天天啃生菜你也餓。】
江舒游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嚇到了,聽到藺言後半句話,又氣又好笑,「你不是根正苗紅的獄警嗎,霍華德這種黑色產業起家的你也敢應聘?」
藺言嘴一撅,垂下眼委屈巴巴的說:「那總不能餓死吧。」
自從機械人普及之後,人力資源已經廉價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所有星球中最為繁華的中央星更是如此。
各個星球的人都削尖了腦袋往這裡擠,藺言除了是本地人不需要額外租房外沒有任何優勢。
既然普通的企業擠不進去,那只能考慮一些「歪路」。
藺言看著眼前這個沒畢業就找到工作吃喝不愁的學長,可憐的露出狗狗眼,「我為什麼要來桑德拉實習,還不是其他人不敢來,我來了分數能比他們高點。」
晃了晃江舒游的手,藺言漂亮的藍眸一下一下的眨著,故意用夾著的嗓音說:「學長,我可是你的親學弟,這樣你出獄了回霍華德也有熟人了。」
江舒游輕笑一聲,「行了,別晃了,給我捏一下臉我就答應把你介紹給霍華德家主。」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江舒游入獄時的日子。
藺言當初不給捏,現在為了十斗米折腰。
鼓起兩頰,少年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緩慢的放開江舒游的手,將側臉湊過去,「你輕點捏哦。」
江舒游應了一聲。
昏暗的牢房和他的實驗室還是有不少相似之處的,比如血腥味,比如痛楚,比如藺言。
在藺言昏迷的那段時間裡,他也曾輕輕捏過少年的臉,只不過他當時帶著手套。
作為代價,江舒游的後背被碎玻璃紮成了漏氣的氣球,耳廓上永遠的留下了一道疤。
伸出手,一捏,江舒游沒有任何表情,捏完迅速鬆開了。
「嗯?」藺言已經做好被報復的準備了,結果就這麼簡單。
他疑惑的問:「好了嗎?」
江舒游咬破舌尖,咽下血絲,笑著說:「好了。」
這一次,他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問清楚一切,又得到了江舒游畫的大餅,藺言打算離開S區了,臨走前,康拉德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