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哥們兒,我們認識一下。」執法隊成員皮笑肉不笑的說。
坐在地上的男人看著他,眼角流露出冷意,手從欄杆中伸了出來,「交朋友,可以啊。」
「長官,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加西亞,康拉德加西亞,你可以叫我——」
兩人的手快要握上的時候,藺言橫插一腳,直接用電棍擋在了兩人之間,「不好意思,學長,我們這不允許觸摸、投餵危險犯人。」
康拉德收回手,仰頭對著藺言露出笑容,「長官,我不是野生動物。」
藺言十分認可的說:「你當然不是,野生動物不吃的你也吃。」
拉起執法隊成員,藺言推著他走到了弗朗澤的牢房,「來,這位是熟人,弗朗澤戴維。」
熟?
熟在哪裡?
執法隊成員和弗朗澤戴維的關係就像蹲在河床等待金子自己爬進口袋的業餘淘金漢,挺想和金子認識一下,但更想把金子賣了。
所有S區犯人里,弗朗澤戴維算是脾氣最好的了,藺言一介紹,他也給面子的打了個招呼。
執法隊成員連話都沒敢多說兩句,已經被自己一片光明的前途亮瞎了眼。
「你們很熟嗎?」執法隊成員忍不住問。
藺言笑了聲:「嗯,我們是高中同學。」
弗朗澤連忙補充:「不是普通同學,是經常一起出去玩,能夠睡在同一家酒店的朋友。」
說完,弗朗澤又去看藺言,見藺言沒反駁,心中鬆了口氣。
執法隊成員臉都快笑爛了,攀上弗朗澤的高枝,以後升職加薪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亂花迷人眼,因此,當他們走到最後一間牢房時,執法隊成員還飽含著期待的問:「這裡關的是誰?」
「這位你也認識。」
藺言笑吟吟的拍了拍手:「出來見客人啦,S12號。」
執法隊成員正好奇,裡面那人一轉過臉,他瞬間噤了聲,幾個呼吸之後,男人面色凝重的看向藺言:「他怎麼會在這?」
執法隊追捕了這麼久的江舒游居然就在桑德拉!
「這個要問監獄長,」藺言攤了攤手:「我只是個實習生,我什麼都不知道。」
執法隊成員沒說信還是不信,從口袋裡掏出終端,急急忙忙也跟斯科特匯報。
江舒游被發現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反而笑著說:「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說起來,我們倆也是同學吧,你該叫我一聲學長的。」
執法隊成員緩緩抬起頭,聲音有些乾澀:「什麼意思?」
藺言垂下眸子,原本只是搭在他手背上的手輕輕握住,「監獄長不希望江舒游的事情傳出去,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今天恐怕就別想離開桑德拉了。」
執法隊成員剛想發表一兩句對於嚴安欺軟怕硬性格的評價,就聽藺言說:「弗朗澤也是這麼想的。」
這下,執法隊成員真的頓住了。
弗朗澤是不是真的這麼想不重要,反正他是和藺言關係近,而不是他。
哪怕江舒游背後一連串的勢力都被挖出來,執法隊成員這樣職位不高的小嘍囉也只能分點湯喝,實際拿不到多少東西。
但是弗朗澤戴維是實實在在的寶箱,無論是在執法隊,還是去審判庭都是能夠送他一飛沖天的魔豆。
江舒游也笑了,「霍華德會記住你的。」
無論執法隊成員選擇哪一邊,霍華德都會記住他。
至於是長達幾十年的追殺報復,還是尤利塞斯指頭縫裡漏下來的金粒,就看他怎麼選了。
良久,男人放下了終端。
他一言不發的轉身原路返回,一直走到電梯,男人獨自站了進去。
藺言站在門外,兩人對視了幾秒,門關上前,男人說:「學弟,我們中央星再見吧。」
低低的轟鳴聲響起,電梯下去了。
藺言站在原地,表情並沒有多麼明朗,保住了offer並不讓他感到開心,反而擰起了眉。
【藺言:這樣的話,D-19得不到抑制,還會有更多人受害。】
沉溺在幻覺世界中,與真實脫節,他們或許能夠通過服用D-19短暫逃避痛苦,但等他們的積蓄全部耗盡,買不起D-19時,現實就是噩夢。
到那時候,會有多少人鋌而走險,為了金錢去犯罪,又或者大肆報復社會,藺言完全無法想像。
【夏娃:換個想法,你暗地裡進入霍華德,從保安做大做強,一路坐到霍華德話事人的位置,然後親手毀掉D-19,夠不夠勵志?】
【藺言:要不我們還是聊聊怎麼復辟封建帝制吧。】
保安成為話事人,先不說尤利塞斯答不答應,就算尤利塞斯主動把位置禪讓給他,藺言也服不了眾。
更何況——
【藺言:對於霍華德來說,我這種當過獄警的算不算有案底啊?】
【夏娃:拿不到實習證明就算沒當過。】
這就是恐怖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