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後退的成了尤利塞斯,藺言也放任了他的動作,沒得到想像中的拉力,尤利塞斯退了半步的腳一頓,羞惱在胸腔醞釀。
再度望向少年,他披了件從江舒游那裡要來的外套,姿態隨意的站著,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藺言甚至對著他歪頭笑了一下,更加顯得尤利塞斯打起十二分警惕的模樣像是個笑話。
尤利塞斯的情緒似乎全都與他無關。
無力感堵在了喉口,莫名的情愫在心臟下方盤踞,急切的想要破土而出。
尤利塞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冷然,他恢復了往日裡傲慢的模樣,不輕不重的警告道:「你最好一直可信。」
丟下這句話,尤利塞斯急匆匆的離開了,藺言眨了眨眼,捂著臉笑了起來。
「咚、咚」不知何時偷看了許久的江舒游敲了敲門楣道:「別笑了,尤利塞斯真的懷疑你的時候你就完了。」
「我有什麼值得懷疑的?」藺言攤了攤手。
他工作這麼敬職敬責,放在其他地方都是被搶著錄取的。
江舒游哼笑了聲,「單單是你和克里斯曼的關係就值得尤利塞斯把你的祖上十八代都挖出來了。」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他?我都不知道我祖上十八代都有誰。」
藺言沒把江舒遊說的話當真,笑眯眯的環住江舒游的手臂,「尤利塞斯要是真的想殺我,我就只能靠學長你了。」
眨眨眼,藺言將腦袋擱在了江舒游的肩膀上,「你會救我嗎?」
江舒游得意的揚起眉,「現在想到我了?」
藺言直呼冤枉,「哪能啊,我一直都想著你,之前在星盜船上我每天晚上都念著你的名字,指望你乘著七彩祥雲來救我。」
江舒游一哽,「這個你還是指望一下尤利塞斯吧。」
藺言笑而不語,側著臉直勾勾的盯著江舒游,被他這麼看著,江舒游呼出一口氣,無奈的說:「行,我救你,我肯定救你。」
「但是,」江舒游緊急補充道:「如果實在救不了,你就別想我了,想想克里斯曼吧。」
藺言眨了眨眼:「克里斯曼會騰雲?」
江舒游搖搖頭:「會幫你報仇。」
「那我不是已經沒了嗎?」藺言小聲嘀咕道。
提起克里斯曼,藺言小小的嘆了口氣。
他答應克里斯曼去接他出獄,橫幅都已經買好了,結果克里斯曼直接越獄了,他差的橫幅錢誰給他補啊?
江舒游不知道他和克里斯曼的約定,安慰的拍拍藺言的頭,蓬鬆的發頂一摸一片暖意。
「你別擔心,尤利塞斯真的想折磨人都是暗中動手,他在明面上質問你只是警告而已。」江舒遊說著往實驗室裡面走,藺言像個掛件一樣被他拖了進去。
藺言真正擔心的倒不是尤利塞斯會不會殺他,而是克里斯曼什麼時候捲土重來。
【藺言:他們倆打起來我幫誰比較好?】
【夏娃:雞蛋不能放在一共籃子裡。】
【藺言:兩邊都幫?但是被發現的話不好吧?】
【夏娃:你可以做第三個籃子。】
等會兒,藺言靈活的大腦飛速轉動了幾圈,回到了原點。
【藺言:最近有點冷,確實需要加件外套。】
【夏娃:黃色的就不錯。】
【藺言:有品位。】
一人一人工智慧不約而同的讚賞起對方的審美。
江舒游偏頭打了個噴嚏,奇怪的說:「都入夏了,我怎麼還覺得冷?」
藺言不語,只是一味的輕拍江舒游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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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塞斯回到書房,那個棺材似的箱子還放在那,褚沙的血已經幹了,凝結成黑紅色的血殼。
僕人們打算把箱子搬出去扔了,尤利塞斯抬手示意他們先停下,繞著箱子走了幾圈,一個小小的木刺都逃不過他的審視。
突然,他發現了一個黑色的圓點。
針尖大小,不起眼,但一旦看見,它就像是拔地而起的竹筍,越看越醒目,陡然膨脹了數百倍似的,想裝瞎都不行。
這玩意兒尤利塞斯比誰都熟悉。
竊聽器。
還是霍華德家專用的竊聽器。
怒極反笑,尤利塞斯按著箱子深吸了一口氣,藺言能從哪弄來霍華德家專用的竊聽器?
只有一個人,克里斯曼。
當線索串聯在一起時,尤利塞斯梳理清楚來龍去脈只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