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竊聽器不斷的閃起紅光,卻無人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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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長行動力極強,幾天時間就將尤利塞斯交代的事情辦好了。
拍賣會不遠處的大樓天台,執法隊成員吹著冷風遙望天空,尤利塞斯說克里斯曼今晚可能會出現,雖然不一定可信,但斯科特還是來了。
當初桑德拉越獄事件的領頭人就是克里斯曼。
藺言跟著尤利塞斯走進了富麗堂皇的拍賣行,內部的構造類似於古羅馬鬥獸場,最中間的巨型圓台下沉,四面的座椅一排排環繞著,每上一個台階,就是地位的巨大鴻溝。
與他們不同,尤利塞斯在二樓有單獨的包廂,除了霍華德,同一層還有關家、格里芬、星長等。
巨大的單面玻璃鑲在牆上,從二樓透過玻璃向下看,所有受邀者的表情都無所遁形。
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一個小時,下方的席位坐了大半,各個包廂里卻還沒幾個人。
這是權貴們的通病,好似早來一分鐘就落了下乘。
霍華德的包廂內
藺言今天的任務是給尤利塞斯當保鏢,但和明處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們不同,他將藏了兇器的外套脫了掛在椅背上,雙腿交疊,乖巧的坐在高背椅上。
白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一頭金棕發散落在頸肩,鴨舌帽投下的陰影罩住了少年上半張臉,瞧著像是個沒什麼青春氣的學生。
單看外表,實在難以將藺言和保鏢聯繫在一起。
尤利塞斯說,這叫出其不意,藺言就聽話的照做了。
「老闆,你就放心交給我吧,」藺言笑吟吟的保證道:「今天有我在這裡,你一根頭髮都不會少。」
尤利塞斯意味深長的笑了聲,江舒游捧場的鼓掌:「我的命也交給你了。」
守在門邊和玻璃窗戶旁的保鏢們目不斜視,和藺言不同,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只要藺言有任何不對勁,立刻動手。
這是一場針對藺言的圍獵。
一樓大廳,刺目的燈光一排排投射了下來,圓台上出現了一個空洞,主持人從下方緩緩升了上來。
男人穿著一襲黑西裝,對著全場鞠了一躬,他的臉上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藺言激動的伸長了脖子,「老闆,你知道拍品有什麼嗎?」
話音剛落,侍者已經遞來了一張表,詳細的寫了每個拍品的背景來歷,右側附上圖片,最顯眼的就是第二件拍品。
人類。
然而這不是讓藺言驚訝的,誰都知道上流社會有多不把人當人,更讓他驚訝的是被拍賣的人赫然是之前綁架他的星盜。
在拍品介紹中卻只寫了來自低等星,隻字不提他們的危險性。
「老闆…」藺言看向尤利塞斯,舉著表格欲言又止。
尤利塞斯沒說話,江舒游聳肩:「拍賣會不提供售後服務,自己買的自己受著。」
好黑心的資本家。
尤利塞斯瞥了眼藺言,道:「拍賣還沒開始,你和他們出去巡邏,免得有人趁亂混進來。」
他特意給藺言創造和克里斯曼接頭的機會,藺言可別浪費。
「好的老闆。」將外套系在腰間,藺言聽話的跟著保鏢們走了出去。
寬敞到足以讓六個人並肩行走的走廊上,藺言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其他人或快或慢的跟著,只有保鏢隊長將步調和他放到一致,只隱隱落後半個身位。
沿途遇到不少客人,或在之前的星長壽辰上驚鴻一瞥,或第一次見到藺言。
沒穿制服,他的身份也變得模糊,先前不曾見過他的客人中有人認出了他身旁的保鏢隊長,沒敢隨意上前,也有人大著膽子想和藺言攀談。
這些人剛邁出一步,就被藺言掃過來的視線逼退了。
這個不知身份的少年並不是冷漠到難以接近,他的唇角甚至掛著一絲笑,藍眼半睜,全身逸散出懶散的味道。
但那雙眸子真的看過來時,再多的欲望念頭都被凍結了。
脆弱的貪妄碎了一地。
【藺言:他們怎麼不過來了?】
每當有客人有意靠近時,藺言都會回以反應,試圖將這些人發展成下一個老闆。
以藺言的經驗,他能夠從這些人的肢體語言中看出他們下一步的動作,然而,每一個他判斷為「即將靠近」的人都在下一秒放棄了。
難道他註定不能跳槽了嗎?
【夏娃:要不你自己反省一下吧】
【藺言: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