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信了。」阿武說。
「信什麼?」旁邊的男人問。
「豺狼虎豹,」阿武搓了搓手臂說:「豺一樣貪婪,像狼一樣殘忍,像虎一樣富有耐心命,像豹一樣一擊斃命,居然是真的。」
藺言單槍匹馬制服克里斯曼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麻木的星長翻出了尤利塞斯當初寄給他的信,「刺啦」一聲撕成兩半。
**
牧聞蹲在霍華德莊園門口,「你說我們就這麼進去會不會不太好?」
「那我們怎麼進去,翻牆嗎?」
幾人還沒討論出結果,就被保安發現了,直接叫了保鏢來抓人。
尤利塞斯的保鏢大多活不長,每年都要補新人,只有少數人認識牧聞,一看是克里斯曼的手下,之前沒發揮出真實水平的保鏢們二話不說把他們押到了藺言面前邀功。
半個小時後,他們木著臉看著牧聞和程北換上了和他們一模一樣的西裝,腳一跨,擠進了他們隊伍。
保鏢隊長拍了拍手:「大家鼓掌歡迎新同事。」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敷衍到了極點。
牧聞鞠了一躬,笑容滿面的說:「我已經向家主提議,從今天開始,所有保鏢工資翻倍,大家今晚下班之後別走,我請客。」
掌聲雷鳴般響起,之前最蔫頭耷腦的幾人甚至跳上了桌子歡呼。
幾天後,尤利塞斯被幾名執法隊成員從地下一層請了出來,斯科特也從法澤星趕了回來。
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尤利塞斯依然高昂著頭顱,穿了幾天的衣服打理的一塵不染。
踏進審判庭前,他微笑著告訴斯科特:「很遺憾,您總是慢上一步。」
斯科特也嘲諷的回道:「看到您伏法,我也很遺憾,您似乎差一步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其實不對,尤利塞斯註定逃不掉。
只要藺言沒出現,他就會一直在那裡等待。
「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霍華德家易主了。」
斯科特似笑非笑的說:「您不知道吧,藺言和克里斯曼其實是一夥兒的。」
尤利塞斯面色不變,隨手拍了拍袖子上的灰,保持自己光鮮亮麗的形象。
「您多慮了,斯科特隊長,我最擅長的就是從克里斯曼手裡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斯科特神色古怪:「不是克里斯曼。」
「是藺言。」
怔住的尤利塞斯被執法隊押進了審判庭,尤利塞斯站在下首觀眾席上人頭攢動,他們望著曾經意氣風發的尤利塞斯,用手擋著唇竊竊私語。
嘈雜的聲音傳不進尤利塞斯的耳朵,他耐著性子掃過一張張面孔,那些人臉似乎扭曲成了五花八門的形狀。
藺言不在這裡。
「肅靜!」
一錘下去,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尤利塞斯像是站在另一個世界裡。
上首的審判長詢問了許多,都只是走個形式,他的刑罰早在這幾天裡討論完了,尤利塞斯完全能夠預料到自己會被送去哪裡。
桑德拉。
這是他唯一的歸處。
「尤利塞斯霍華德,你認罪嗎?」審判長威嚴的聲音響起。
「當然。」他說。
「請正面回答,」審判長再次問:「尤利塞斯霍華德,你認罪嗎?」
克里斯曼當時也是這麼屈辱嗎?
尤利塞斯忍不住回憶,其實也沒過幾年,但那天晚上的很多事情都模糊了。
在他的操作下,克里斯曼根本沒有上審判庭,直接被送去了桑德拉。
真可惜,尤利塞斯心生遺憾,這裡很適合克里斯曼,越是心高氣傲的人越需要這裡。
唇角牽起微笑,尤利塞斯道:「審判長閣下,我認罪。」
「咚!」錘音響起,塵埃落定。
尤利塞斯被兩名執法隊成員押著向出口走去,透明的玻璃門外,熟悉的少年雙手抱臂凝視著他。
眼神交錯,尤利塞斯忽的笑了。
「等我出來。」他說。
平靜的語氣聽不出怨恨也聽不出憎惡,像是隨口一句閒聊。
斯科特在一旁嗤笑:「等你出來報復他嗎?」
尤利塞斯沒理他,只看向藺言,藺言站在那,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尤利塞斯瞳孔縮了縮,再一次重複道:「等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