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那你覺得我應該是怎麼樣的?」
話題不知怎麼突然變得深沉,江漁一時不知道要回點什麼。
高中最開始的時候,他覺得顧往是個傲氣的學神,清高的很,就像……啊對,就像是美強慘。這個詞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反正他感覺挺合適。
但鬧掰之後,他又覺得顧往是個很喜怒無常的人,因為他總搞不明白他生氣的點,而且看起來冷冷的,但其實脾氣一點都不好。
而現在,他看不懂顧往了。
說他清高傲氣吧,他有時又會突然顯露出溫柔和一點卑微,但說他溫柔體貼吧,他有時又會變得有點……勾人?
反正很奇怪。
所以江漁的嘴張了又張,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最後憋了半天,就憋出了個「我覺得你是個多變的人。」
很顯然,這句話問問題的人並不滿意這個答案。
車不知不覺已然開到了一處偏僻地,顧往索性直接靠邊停下了車,熄了火,隨後側過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江漁。
「不是,你在這停什麼車?」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江漁有點不安,「你不會就因為我說不出你的那個問題,就想揍我吧?!」
他的腦子胡亂猜測著,但身體卻眼睜睜的看著顧往逐漸靠近,最後一手撐在了他的椅側,停在了個離他極近的位置。
「江漁,我揍過你嗎?還是我看起來太兇,為什麼我每次一靠近,你就後退,或者總說出一些你以為我會做但實際上我從未做過的壞事?」他說話時語速不急不慢,但壓迫感十足。
「我在你的影響里是不是就是個很壞的形象,那又是什麼讓你誤以為我是那麼一個人呢?」
顧往獨自說著話,絲毫不顧被他質問的人如何慌張,眼神逐漸變得深沉又可怕。
「如果我在你的心裡正的很壞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索性承認,然後真的對你做一點壞事呢?」
一段又一段的質問讓江漁無從開口,他唯一能聽清楚的也只有他自己那快速有力的心跳聲。原本奢侈華麗的西裝此刻已被身側的手抓皺,但江漁依然答不出這些問題。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在顧往的眼裡,江漁本還瞪大的眼此刻卻垂了下來,他像是在心虛,怎麼都不敢看他了。
許是因為江漁心虛的樣子太過於少見,顧往一時竟也沒開口催促。
兩人間的距離逐漸靠近,原本緊張的氛圍開始轉變,慢慢的,相似於曖昧的味道開始蔓延。
此時他們近得……好像彼此都能感覺到彼此呼出的熱氣。
江漁終是偏回了頭,抬眼對上了顧往的視線。
不料下一刻,一道不合時宜的電話聲響起,強行破壞了兩人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氛圍。像是如夢初醒般,江漁一瞬間便推開了顧往,再顧不得他現在是什麼表情,他急匆匆的接起了電話。
「喂,你好,你是那位?」
他問得慌裡慌張,稀里糊塗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很顯然,電話那頭的人好像也被問懵了。
他回:「你好,我是江邊,是你哥哥。」
江漁:「……」
「你有什麼事嗎?」
「之前不是答應好的要回家住幾天嗎,我就提前跟爸媽說了一下,誰想這都多久了你回來都沒回來過,爸媽都催我這兒來了,趕緊的,現在就過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潤,不急不緩,但聽電話的人卻總是心不在焉,偶爾往左一瞥,只能看到駕駛位上那人帶著淚痣的側臉。
他看起來好像有點……失落?
他在失落什麼?
還沒等想明白,就聽到了江邊的催促。
「江漁,你在做什麼,怎麼一直不回話?」
「我……我沒幹嘛。」他輕聲心虛的敷衍著。
「那你什麼時候過來?」
「我……等會兒過去。」
早知道自己弟弟是個什麼德行的江邊冷漠拒絕,「這個不行,你嘴上說的等會兒,對我來說,可是永遠都等不到的,別敷衍你哥。」
所以,「現在就回來。」
不等江漁說話,他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江漁:???
許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剛還沉默的顧往扯起嘴角笑了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餵。」因著剛才的那件事,江漁現在是一點都囂張不起來,語氣小心的很,「送我去雲鼎盤那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