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宴嘉恆的話,宴玉平和彭雪筠的神情各異,而彭雪筠上前幾步擔憂的說:「小恆這裡不關你的事情,你回房間去,不然又會著涼的。」
而宴嘉恆一步步走下來,握住彭雪筠的手,他溫和的笑笑:「媽媽,就告訴哥吧。」
彭雪筠嘴唇動了動,沒再開口,宴嘉恆則抬頭看向宴嘉閔:「因為那個時候你把我推到游泳池裡,我心臟病復發,你自己離家出走不肯回來,家裡只好讓你一個人獨自在外求學。」
「哥,你不要對爸媽那樣講話,就算現在不記得,但是你總有一天會恢復記憶的,如果到那天再後悔就來不及了。」宴嘉恆溫柔的說。
宴嘉閔輕笑說:「說的真好,要是我不知道真相的話,還真以為就這樣呢。」
他站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彭雪筠立刻擋在宴嘉恆的身前,宴玉平也站了起來瞪著他:「你還要做什麼?這一晚上還嫌擾得家裡不夠亂?」
「還能幹什麼?」他微微側目,與宴嘉恆直視著:「似乎每一次跟你對上情形都不太妙,我想這不是天意,是你父母太愛你。偏心太過,我現在說什麼都是錯,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斷掉。」
「你為了個beta要跟家裡斷掉?」宴玉平神色驟然沉下來,心頭卻滋生幾分不妙來。
眼前的宴嘉閔雖然是他的兒子,卻從來沒有服從管教過,從小就自己的主意大過天,這個家無法掌控他,也無法挽留他。
當初家裡掌權的老爺子早早看出宴玉平於公司毫無才能,於是一心培養宴嘉閔,以防後繼無人至其他宴家不算直系的親戚登堂入室。
也許是從那個時候,宴嘉閔和家人關係便生疏起來,或者更早,早到剛出生他便有個先天性心臟病的弟弟獲取家人大部分的關心和愛護。
但這些宴嘉閔都是從旁人口中聽說的,此刻他什麼都記不得,眼前的三人和陌生人一般,他笑了下,無所謂道:「我早就說了不只是為了她。」
宴嘉閔平靜道:「只要你們別再多管我的事情,以後養老我自然會負責,包括你們心疼的小兒子。」
說罷,轉身便要走。
「嘉閔,你一定要跟她在一起?」彭雪筠在他身後叫住他。
宴嘉閔腳步停下,說:「這些都不用你們關心了。」
宴嘉閔獨自一人重新返回車上,他安靜取過平板,平板上是所有從前有關宴嘉閔的記錄。
那些他不記得時間,他看著腦中印象卻很模糊,看著那個自己從小到大的影像記錄,像是再看一個陌生人的紀錄片。
也許是因為不記得,自覺占據陌生人的旁觀視角才對很多事情看的更清楚。
——
翌日楚晗又遲到了,失去了全勤,她情緒不高,但好在小魚返工了,下班時兩個人約好去大學城吃髒攤,楚晗吃著爆辣魷魚串,期間有過幾次無意識揉眼睛的動作。
小魚看見了,問:「眼睛不舒服?」
楚晗眯著一隻眼睛:「嗯,從昨天晚上開始眼睛有點痛。」
小魚:「我工位上有眼藥水,回頭帶給你吧,小晗姐。」
「好哦,謝謝。」楚晗笑了下。
兩人一邊吃一邊逛,小魚像是想起來什麼,問:「對了,小晗姐你有駕照嗎?」
楚晗搖搖頭,說:「我暈車很厲害,所以一直沒有去考。」
小魚:「聽說開車不會暈車,我也沒有駕照,最近我爸催我去考一個,說是考完給我買輛二手車方便上下班。我在公司問了一嘴,看看有沒有人跟我一塊去。」
楚晗思考片刻:「考駕照應該不難吧?」
小魚說:「我爸說現在全是自動擋不難的,你要跟我一起嗎?自己考個駕照也可以買個車,去哪裡都方便一點。」
即使這麼說,楚晗還是猶豫,她實在暈車很厲害,只能跟小魚說:「那我考慮下,明天跟你說。」
很早之前楚晗家裡人就問過她要不要考個駕照,但那時候楚晗一方面暈車,覺得去哪裡直接乘坐高鐵或者飛機也很方便,另一方面宴嘉閔會開車還有司機,即使去哪裡她也總是被車接車送。
因此楚晗也沒有非要考駕照自己開車的想法。
小魚說:「行,你想好跟我說,咱們一起去考駕照的話互相作伴也方便嘛。」
晚上容維青還是沒來,楚晗自己坐地鐵回去的,她坐在地鐵上發著呆,直到到站她下車,走出地鐵迎面下了雨,楚晗稍稍停了下,仰頭看了下天空,趁著雨還不大,飛快的跑了起來。
她一口氣跑回家,身上還是被淋的半濕,走到家門口就看見靜靜掛在門把手的外賣保溫袋。
楚晗取下,回到家洗乾淨手從保溫袋裡取出,只有一份黨參鴿子湯。像是知道楚晗早就吃過晚飯,同樣的在保溫袋內側一個和昨天一模一樣的便利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