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軸轉不僅讓身體上發倦,連精神也繃著,從太陽穴往兩邊仿佛被人拉緊了頭皮,這會人站在這裡,魂搖搖欲墜好像下一秒就散了。
宴嘉閔連抽了三支煙,知道今天見不到楚晗了,他看了會天氣預報,說是明天天晴,他打算回酒店睡一覺,到明天再來碰碰運氣。
其實宴嘉閔知道,現在見了楚晗她也沒有什麼話要對自己好講的。
無非還是讓他回去,回京州,再也別來這樣的話。
想到這裡宴嘉閔自己都樂了,要是楚晗車軲轆話說兩遍自己就放棄了,那宴嘉閔也認了。
上回回去,宴嘉閔回去就開始發燒,也是莫名其妙燒了兩天,一邊吃藥一邊工作,吃西藥沒有用,越吃越嚴重,還是助理找了之前請過的一個國手。
中醫說一大堆有的沒有,像是老神仙。只有一句,說他心思重,放不下。
老中醫說人生種種,無論什麼只要自己看開了,不管金錢愛情哪怕親情都能放下,人只有放下才是真正的拿起。
他一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根本不懂國內文化,做經濟金融這些年,思維已經被資本主義腐蝕,對於老中醫口中的哲學基本等同於文盲。
但他吃了兩包中藥,本來對老中醫說的放下嗤之以鼻,半夜卻忍不住開始思考。
思考好久,上班的時候空閒的時候都在想,沒想清楚,但一周末,助理還是幫他訂了南虞的機票。
宴嘉閔此人,想要什麼好像都能得到,但往往得不到的東西就是得不到,可他沒什麼要放棄的念頭,哪怕死死攥著,用他的方式去抓住,付出再大代價都心甘情願。
站在屋檐下,眼看著雨漸漸小了,宴嘉閔咬著只剩下一截的煙,甚至還有心思扶了扶楚晗種的花。
他想楚晗有那麼多的愛,連對這種植物都能付出那麼多,為什麼不肯施捨給自己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屋檐後邊的窗戶啪的被打開,方蘭欣捏著鼻子道:「年輕人,你菸癮這麼大?」
宴嘉閔被嚇了一跳,四周無人的郊外猛然出現一個女人,還以為是那座孤墳里冒的野鬼,但他表面上繃著臉,鎮定自若的扭頭過去,對上方蘭欣的眼睛。
方蘭欣是中途接了楚晗的電話,說是這樓頂的門之前為了通風一直沒關,讓她幫忙找工人來關一下,方蘭欣無事做,正好自己也想來逛一逛,順便散散心。
她就比宴嘉閔早到一會。
剛關上窗戶就看見人來,方蘭欣一開始以為是小偷都沒敢出聲,後來在屋裡看了半天才敢開窗。
她記得宴嘉閔的臉。
方蘭欣問:「來找我們家寶寶的?」
宴嘉閔自然也記得,他立馬放下煙,矜持的笑了下說:「阿姨,我剛出差回來,順路來看她。」
說罷垂眼,似乎垂下的眼睫也染上這山林間的水霧,顯得有些潮乎乎的,他低聲說:「來的不巧,等雨停了我就打算回去了。」
方蘭欣撐著下巴看他,忍不住微微眯眼,審視著宴嘉閔說:「你順路夠遠的,不知道能順路幾次?」
窗戶里落著宴嘉閔的影子,即使被審視也不見緊張,只是含蓄笑著,正要回答,看著方蘭欣的臉,這是一張上了年紀的美人臉,標準南方白膩的臉,注視著宴嘉閔的眼睛半垂著,不顯柔弱,而是透出一種見慣了人的精光。
在這樣的人面前講漂亮話是沒用的。
大約楚晗更多肖似其父,更文氣一些,不似母親這般精明的眼睛。
宴嘉閔心裡一震,剛剛的表情也淡淡的散去了,他站直身體,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的手腕,站姿筆挺,像是回到少年期面對自己爺爺那般。
思考良久,他才回答道:「不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方蘭欣露出一種果不其然的表情,她伸手問宴嘉閔要了根煙,宴嘉閔知道她剛做完手術沒多久,不確定這煙要給嗎,方蘭欣笑罵了句他蝎蝎螫螫的方言。
伸手要過煙,宴嘉閔替她點上。
方蘭欣吞吐一口煙說:「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我們家楚晗在南虞好好的,你總是順路來,會耽誤她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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