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母親行禮,便被坐在軟榻上的臻妃嚴厲呵斥:「你這個不孝子,給我跪下。」
司空硯初二話不說,跪了下去,可他的眼裡無波無瀾,好似早已習慣了一般。
臻妃看著順她意跪下的兒子,非但不解氣,還數落道:「那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不爭氣,這些年戰功赫赫有什麼用,還不是坐不上那太子之位,明面上看,你父君什麼事都重用你,還不是為了給司空昱衡鋪路,掃清障礙,你自己就不能用點手段嗎?就知道當司空昱衡的一條狗。」
司空硯初淡淡垂眸道:「那個位子只能是兄長的。」
他話一落下,就被氣到扭曲的臻妃過來一巴掌打了過去。
司空硯初沒有還手,只覺左臉疼得猶如火焰灼燒一般疼,他的母妃下手一向重,從不會考慮他痛不痛。
過了半晌,他唇邊揚起一抹冷笑,笑了好幾聲,笑得臻妃頭皮發麻,問道:「你笑什麼?」
司空硯初抬頭,定定地望著自己的母妃道:「兒臣笑什麼?兒臣笑母妃從來都不知道兒臣想要的是什麼,不,您根本不在意,今日,兒臣便再最後說一遍,兒臣從來都不肖想那個位子。」
臻妃一時被噎住,又見司空硯初站了起來,對著自己的母妃開口道:「兒臣此前一直在崆峒山閉關修行,許久未見母妃了,兒臣本以為母妃多少會關心兒臣一句,原是兒臣妄想了。」
司空硯初的眼神變得很平靜,又或許是失望過後的平靜。
臻妃看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美貌的兒子竟開始對自己反抗,不由得一愣,還沒說什麼,就見司空硯初已經起身離開了。
她氣得隨手砸了矮柜上的花瓶,全然不顧神族天妃的形象,厲聲道:「這逆子真是反了,越來越不聽話了。」
*
司空硯初剛出了玉清宮,就在宮門口撞見了來尋他的司空昱衡。
司空昱衡見他左臉上的紅印,頓時瞭然一切,嘆氣道:「臻妃又打你了。」
司空硯初邊走邊渾不在乎道:「也不是頭一回了。」
他說得隨意,似乎真的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可司空昱衡明白,他的弟弟其實很在乎,只是裝作不在意。
兩兄弟往司空硯初在碧天海的府邸走去,伽摩默默地跟隨在後。
待快要走到神君府門口時,司空昱衡忽地打趣道:「其實我這些年為了當個合格的太子實在太累了,倒不如硯初你更適合這個位置,反正你的威望在神族也是很高的,應該沒有人不會信服。」
聞言,司空硯初眼神一暗,立馬捂住他兄長的嘴,低聲道:「兄長慎言!」
隨後,他放下手,堅定地道:「太子只能是兄長,待兄長日後繼位天帝,我也只想好好輔佐兄長。」
「兄長方才那些話,以後莫要再說了。」司空硯初說完後,便轉身踏入了神君府。
司空昱衡知道弟弟根本不喜歡那個位子,也從未想過與自己爭奪,更何況他們的父君也不會允許。
只是看著弟弟落寞的背影,他的心揪得很疼,臻妃拿他當爭權奪利的工具,父君也只是把他當作給自己掃平障礙的工具。
他唯一的弟弟是一個沒有父母疼愛的孩子。
好在神族還有自己這個兄長在意他,庇護他。
司空昱衡留在了神君府上用飯,這在伽摩眼裡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還是你這府上的飯菜好吃,你不在,都沒人陪我用膳了。」司空昱衡夾起眼前的菜說道。
這神族之人大多都辟穀,甚少食五穀,可這司空昱衡卻是嘴饞,哪怕早已可以不用進食,還是圖那美味佳肴。
司空硯初並不貪口腹之慾,但為了他兄長,偶爾還會親自下廚做菜。
「兄長,我打算還得去往凡間一趟,既然魔族在凡間有所異常行動,我得繼續探查。」司空硯初不經意地提起這事。
「好啊,你放心去就是,有事記得聯絡我。」司空昱衡笑著應了,可眼神卻仍盯著司空硯初看,似是要從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什麼,但他的弟弟將情緒藏得很好,絲毫不露痕跡。
用完膳後,司空昱衡翹著二郎腿,放鬆地往後靠,眼裡笑意更深,凝眸道:「說起來,你還未告訴我,你在凡間是如何遇到那位的,又怎麼會和她糾纏到一處。」
聞言,司空硯初淡淡垂下眼帘,臉上的神情沒有太大變化,但握著茶杯的手卻緊了又緊。
沒放過弟弟任何一點小動作的司空昱衡唇邊弧度不減,笑著問:「你是不是喜歡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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