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面面俱到,洗浴用的一應物品也都準備得很細節。
「喻沅怎麼樣?」
門外,說完工作相關後,君蘭問起喻沅。
凌予下意識偏頭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挺好的。」
君蘭那邊安靜了片刻,似是在組織語言,隔了一會兒才又問:「你現在是什麼想法?」
和吳悠最了解喻沅一樣,君蘭雖然對手下藝人的事務插手不多,卻能敏銳地察覺到凌予的變化。
凌予餘光看見床邊的小桌子上擺放著下午喻沅折的那枝玫瑰,沒立刻回答。
君蘭沒有追問,語氣平淡:「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需要和工作室一起做好預案。」
「好。」凌予說。
「但我還是得提醒你,喻沅現在的情況不可控,他的記憶是混亂的。」君蘭開口,「雖然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凌予背站在陽台上,樓下那片玫瑰園借著城堡里散發出的燈光,在黑夜中微微閃爍。
「我知道。」
掛斷電話,凌予將手機還給楊帆,再回到臥室時,喻沅從浴室出來了。
喻沅拖著有些長了的浴袍下擺,踩著一雙拖鞋「嗒嗒嗒」地走。
凌予習慣性地管他:「小心絆倒。」
「哦。」
喻沅抱起浴袍下擺,露出腕骨明顯的腳踝和修長勻稱的小腿。
「去換睡衣,當心著涼。」凌予偏頭。
「哦。」喻沅往衣帽間走。
凌予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喻沅已經穿好睡衣上了床,窩在被子裡。
節目組和童話小鎮的工作人員們很貼心,給嘉賓們準備的睡衣也是按照人設來的,喻沅穿著一身柔軟親膚的絲質睡衣,和白天的服裝一樣,袖口和領口帶著復古花邊;凌予則是一身簡潔的白色裡衣,做工工整。
今天白天飛行了半天,到了樂園後又錄製了半天,喻沅有點累了,還沒有手錶可玩,沾了床便閉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凌予沒有出聲驚擾他,輕輕關掉臥室主燈,留下床邊的一盞壁燈。
室內暗下去,只有那盞復古的壁燈散發著溫馨暖黃的光。
喻沅漸漸睡熟。
凌予動作輕緩地掀開被子一角,躺上床。
在花溪村時,他們是分開蓋的兩床被子,因為那時候晚上的天氣還很冷,但現在已經到了深春,天氣回溫,節目組只在房間裡準備了一床被子。
睡在床上,能隱隱約約感覺到從另一邊傳來的體溫。
好在床夠大,兩個人不至於完全挨在一起。
不過,很快,喻沅就迷迷糊糊地向他蹭了過來。
也許是因為在花溪村時,床的一側靠著牆,喻沅喜歡貼在牆上睡,現在沒有牆,他便過來貼凌予了。
溫熱的身軀,和那天晚上喻沅喝了酒要他來接時,貼在他身上的觸感一樣。
凌予在昏暗中睜開眼。
今天白天太忙,他也只有到了現在,才能整理自己紛亂的思緒。
他側躺在床上,手臂撐起身子,借著柔和的燈光看喻沅安靜的睡臉。
越過喻沅,他餘光還能看見床邊的小几上放著喻沅今天要摘的那支玫瑰,想起喻沅說要把玫瑰摘下來送給他。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
一夜過去,有人酣睡,有人失眠。
日光透過紗簾照射到枕邊,喻沅翻了個身,睜開眼睛。
今天凌予居然沒喊他起床。
他環顧一周,沒有看到凌予人,洗手間和衣帽間裡也沒有聲音。
沒人在,喻沅一個人就鬧不起起床氣了,他翻身坐起來,發現自己被凌予用被子裹成了一個卷。
喻沅從被子卷里爬出來。
早晨的日光有些刺眼,喻沅走到落地窗邊,準備將紗簾拉起來。
到了窗邊,他從陽台的鏤空雕花圍欄外看見了凌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