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是真真傷到了鹿佑青的心了。
顏鶴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額頭,彼時她額頭的紗布已經拆了下來,正抓著自己的頭髮發著呆,心中想著要怎麼和鹿佑青道歉,全然沒有注意到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
「阿鶴。」女人柔媚的呼喊聲自浴室傳來,短暫拉回了顏鶴脫韁般的意識。
「阿鶴?」女人又喚了一次,聲音比上次更低了些,摻雜些許鼻音。
「怎麼了?」顏鶴開口詢問。
「可以幫我拿一下衣服嗎,方才走的急,忘記拿了。」她聲音更悶了。
顏鶴呼吸一窒:「好。」
「睡衣在柜子的最上層。」鹿佑青繼續道。
顏鶴下床,將剛才腦中盤旋的憂緒拋至腦後,她自然知道柜子里哪裡是鹿佑青的衣服,哪裡是她的衣服。
在醫院呆著的這些日子,因為身上的傷無法洗澡,她多半時間都是用濕毛巾簡單擦拭身子,前幾天是鹿佑青幫忙,她害羞總遮遮掩掩還令鹿佑青笑她,後面傷勢慢慢轉好就她自己一人了,對衣櫃裡衣服的放置位置自然了如指掌。
顏鶴走過去打開柜子,取了最上方的睡衣就想要關門,浴室里的人突然又說話了。
「還有……內衣褲。」
顏鶴關櫃門的手忽地一頓,自耳間傳出緋意,一時間感覺全身都被火焰燒過。
「好。」她清了清嗓子。
僵硬的移開手臂朝衣櫃裡看去,她記得自己的內衣物品是在衣櫃的左側,那麼鹿佑青的就是在右側,顏鶴拉開右側的抽屜,匆匆從裡面拿了一身衣物就慌忙關上了櫃門,而後趕忙將衣服塞進睡衣中。
「好、好了。」她微紅著一張臉道,明明兩人什麼都做過了,偏她失憶對於這些就像一張白紙。
顏鶴抬腳拖著右腿僵硬著走到浴室旁邊,抬手僵硬敲了敲門。
門內窸窣聲響起,顏鶴聽到了腳步聲,還有低低落下的水聲,顏鶴只覺得自己拿著睡衣的左手快要承受不住這份重量了。
「唰——」門被拉開一道不小的縫隙,濕潤的水汽迅速朝外奔去,捲起顏鶴的衣角髮絲,顏鶴被嚇了一跳,還怔愣著就看到門內的霧氣消散,緊接著鹿佑青就出現她的面前。
顏鶴來不及反應,就和鹿佑青沾染著水汽的眸子對視上了,褪去了妝容的女人頭髮濕噠噠貼在身上,沒有任何裝扮卻更顯得唇紅齒白,余光中鹿佑青皮膚白到發光,露出的雪白色肌膚如一灣泉。
顏鶴只覺呼吸都頓住了,她慌亂地錯開視線看向瓷磚,一張蒼白的臉頰越發紅潤,沒有看到鹿佑青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鹿佑青伸手,將睡衣拿了過去,並沒有給顏鶴繼續呆愣的機會就拉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