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的確離開了,來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顏鶴捧著它一飲而盡,冰涼的水吞入胃裡,顏鶴這才覺得有幾分清醒。
興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超乎了她的認知,她這才做了這麼無厘頭的夢,顏鶴將這場夢歸功於是昨天烏喻告訴她的那些令人不安的話,覺得是自己心裡太沒有安全感導致的。
可是她都已經這樣安慰自己了,為什麼上了樓之後手放在臥室的門把手上心臟還是在突突地跳動,就像是有什麼潛意識在告訴她不要進去,這種感覺非常強烈,就算她想像之前那樣忽略都無法成功。
她整個人定在了門外,背對著靠在門上發著呆。
門內依舊沒有什麼聲音,鹿佑青仍在睡覺,隔著一個門顏鶴似乎也能看到鹿佑青的睡顏,她睡覺的時候總喜歡貼著她睡,要把她的身子塞入顏鶴的懷中與她緊緊相擁才肯罷休,即使是在昨晚兩人都已經這麼累了,她還是要撐起身子抱住顏鶴,讓她安穩地靠在自己的懷中。
這麼溫柔的鹿佑青,這麼體貼的鹿佑青,是她的未婚妻,是她的妻子,顏鶴心動得發顫。
余光中,顏鶴瞥見了走廊盡頭的那一間雜貨間,腦海里的神經不受控制地一跳,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過去,等她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擰開了雜貨間的門把手。
房間內依舊是一片寂靜,陽光下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粉塵,有些嗆鼻,顏鶴不喜歡來這裡,灰塵讓她覺得很難受是其一,更大的原因是擺放在雜物間最矚目的地方的那面巨大的鏡子,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每次看到那面鏡子心裡就產生了很嚴重的討厭和排斥。
剛剛推開門,顏鶴的目光就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面鏡子上,興許是許久沒有進入,鏡子上也蒙了一層淺淺的灰塵。
顏鶴抬腳剛踏進去,人就下意識地朝著那面她不喜歡的鏡子走過去,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走過去,潛意識告訴她她討厭這面鏡子,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硬讓她走過去看看。
鏡子上蒙了一層灰塵,照人照得並不清晰,顏鶴走近了一些才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模糊的模樣。
她微微皺起了眉,也沒覺得髒,直接伸手就將照著自己臉頰的地方擦了乾淨。
於是她看到,鏡子中只穿著一身純白色吊帶睡裙光潔的自己,自耳後、脖頸一路延伸至鎖骨下方的星星點點的曖昧紅痕,霎時間,她的腦海似乎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有什麼蒙在腦海深處的屏障徹底碎開,緊接著一幕幕回憶的畫面如雨點般閃回般映在她的腦中,重重地敲打著她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