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你就是個瘋子,這就是你的愛嗎,不想我出事所以就將我永遠的困在你的身邊,這就是你所認為的保護嗎?你太自私了。」
「不要!」鹿佑青猝然睜開眼睛,於絕望中嗚咽出聲,溺水般大口地喘著氣,渾身抗拒到發抖。
夢裡顏鶴諷刺的笑像是一柄利刃割著她的心臟,每呼吸一口就是致命的疼痛,瞳孔還未聚焦,她的意識就驅動著她起身去找顏鶴,最後的結果就是被床下的被子絆倒在柔軟的地毯上。
她這才清醒了過來,原來是做夢。
發現是在方才的房間中,牆上掛著的鬧鐘顯示她只睡了半個小時,可這半個小時,卻讓她經歷了她一生的疼痛,記憶逐漸回籠,鹿佑青緊繃的心還未放鬆下來就想到了顏鶴和她說的話。
她們已經分手了。
是不是夢又有什麼用呢,顏鶴不也是同樣和她說了分手嗎,就像顏鶴說的那樣,分手從來不是需要兩個人同意,顏鶴對她只剩下了失望和恨,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說這句「不許」。
讓顏鶴留在自己身邊,是她自以為是的保護,是她偏執病態的愛傷透了顏鶴的心,是她讓顏鶴對她的感情從愛變成了恨,她們本該有一個很好的未來,她憧憬的那些本應該成真的,都是她的錯。
她寧願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寧願自己從未遇見顏鶴,這樣也好過讓她看到了太陽又跌入深淵。
可鹿佑青想了想又不願意了,她還是不願從未遇見顏鶴,發自內心地抗拒這種可能。
人在床角縮成一團,緊緊地抱住自己,想要留下顏鶴在她身上的最後一絲氣息,可就連這絲氣息都在剛才的動作中消散,無論是房間還是她的身上,她再也感受不到顏鶴的存在了。
窗外忽地響起了轟鳴的雷聲,轉瞬的白光將房間照亮,鹿佑青的臉色在這一瞬的光亮中變得無比蒼白,唇色如一張白紙,虛弱到下一秒就會暈過去。
意識到顏鶴或許真的不會原諒她的那一刻,鹿佑青心中的某根弦忽地就斷了,她不可自控地抱緊自己的腦袋,陷入無盡的痛苦中。
房間內明明亮著燈,她卻覺得自己什麼都看不到了,眼前是無盡的黑暗,動一下都可能會掉進深淵裡萬劫不復,她已經哭得太多了,眼眶通紅生理性的乾嘔,整個人應激般的發抖,渾身發軟,卻在這時她看到了桌角的一碗薑湯。
瓷碗內的薑湯還冒著蒸騰的熱氣,在空氣里打著旋消弭。
鹿佑青愣住,通紅的雙眸呆愣地看著那碗不知何時出現的薑湯,隨後踉蹌地扶住桌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