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掌緩緩按下門把手,門內的場景緩緩展現在她的面前,意外的,她同與一雙眼眸對視*。
「阿鶴。」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鬆開門把手想要解釋。
顏鶴捉住她的手腕,強迫她回神。
「你怎麼來了,想看我在做些什麼嗎?」
鹿佑青被她問得心裡發虛,下意識想搖頭反駁,卻在抬眼的下一瞬望見了房間裡開著的行李箱,動作僵住。
鹿佑青通紅的眼眸猝然怔住,她死死抓住顏鶴的衣服:「這是什麼,你怎麼在收拾行李?你要去哪又要拋下我了嗎?」
「我要離開這啊,和之前一樣。」
顏鶴苦澀笑著,眼角落下淚,她本來就是要去找鹿佑青說明白這些的,或早或晚已經不重要了。
她握住鹿佑青用力的雙手,將她的手掌埋在自己掌心,不敢去看她破碎的眼眸,低著頭咬牙繼續道:「你不用去找我,你找不到我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去哪,你要好好治療好好……」
「不要!」鹿佑青瞪大雙眼,她直直盯著顏鶴,想要從她克制的表情中看到那麼一絲破綻:「我陪著你不可以嗎,不要一個人離開,我和阿鶴呆在一起才不會覺得害怕,我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活下去。」
「沒有人會離開不了誰。」顏鶴抬起頭反駁,卻被面前女人淚流滿面的樣子嚇到,她忙拿出紙巾想要擦拭,卻被鹿佑青執拗地避開。
「可是我就是無法離開阿鶴,我真的不能離開阿鶴,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再離開一次我會瘋的,我真的會瘋的!」鹿佑青簌簌落著淚,顏鶴的話似乎又將她拉入了沒有顏鶴的那三個月之中,即使知道無法避免卻還是在抗拒,她像陷進了沼澤之中,窒息感快要將她吞沒。
明明之前已經構想過這件事情,可是真實發生在面前鹿佑青只會覺得全身血液僵住,腦中滿滿的都是要顏鶴留下來,無論用什麼辦法。
「為什麼要分開,呆在一起不好嗎,就像以前一樣,我們一直在一起,永遠不會離開,不要走好不好,求你……」
「可是我會想起。」顏鶴終於開口,聲音卻滿含淒涼,「我會想起我們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我會想到那些讓我害怕的噩夢,我沒有辦法,這些事情紮根在我的腦中讓我透不過氣,看到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會想起這些東西折磨著我,我已經沒有力氣去面對了。」
顏鶴終於將自己內心最驚懼的痛苦說了出來,她心臟深處腐爛的傷口終於見到了陽光。
「我真的好累,一直都在躲你我也快要崩潰了,你現在和我也一樣吧,一直在找我監視我也會累的,我即使留在你身邊我們也會互相折磨,就像現在像之前在家裡那樣,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離開,你想的卻是要我留下,這種情況不是我們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