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滿金色暖陽的清肅的山林,一個兢兢業業地撿著枯樹枝,一個任勞任怨地處理著肥兔,一時間和諧靜謐極了。
雲桑踩出的噼啪聲響引起了正在收拾肥兔的江見注意,他偶爾回頭看著像蜂子一樣忙活的少女,心裡頭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情緒。
甜絲絲的,又讓人覺得心田發軟,是江見以前從未感受過的新奇。
雲桑撿的柴很好地發揮了它們的作用,燃起熾熱滾燙的火焰,將肥兔烤得開始冒油。
這是一項技術活,雲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只捂著肚子看著江見手法嫻熟地上下忙活。
不想江見這樣行走在外的人,竟還隨身帶著鹽巴,還是最為細膩珍貴的細鹽。
他倒是個到哪裡都不願虧待自己的,雲桑心裡嘀咕著。
百無聊賴地她目光落在了被江見解下的佩劍上,銀白色的劍鞘,裡頭裹著的是那柄細長雪白的劍刃。
雲桑有了話頭,盯了盯那柄劍,看向江見道:「你這柄劍叫什麼名?」
這樣美麗又厲害的劍,應當也有個相配它的名字吧。
雲桑一臉期待地看著正在認真翻烤食物的少年,一雙眼眸盈盈生光,如淬著流水星光。
江見怎麼瞧怎麼歡喜,情緒化作燦爛歡愉的笑,盡數展露在讓他歡喜的少女面前。
但說出來的話卻辜負了雲桑的期待。
只見他盯了盯自己的劍,露出詫異的神色道:「它就叫劍啊,能有什麼名?」
江見太過坦誠,也太過樸素,這是雲桑沒有料到的。
也是,一開始給她取名都那般一言難盡,沒給劍取名算他的劍有福氣了。
可雲桑還是覺得這把劍應當有個相配它的好名字,於是在沉默了幾息後又開口了。
「不如給你的劍取個好名字吧,總是叫劍多冒昧。」
聞言,江見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手裡的活不停,笑道:「哪裡冒昧了,不過娘子要是想取那便取,我都行。」
那無所謂的語氣,就好像這把劍不是他的,而是雲桑的。
雲桑一時間心緒複雜,有些想笑。
既如此,她便不客氣了。
她將目光鎖定在那柄倚在樹上的細長雪劍上,手慢慢朝著它摸索而去。
那一刻雲桑心中是微微有些緊張的,怕不被允許觸碰這把劍。
畢竟這是私物,有些人不大喜歡旁人觸碰他的所有物,她不清楚江見是不是這般,因而有些小心翼翼。
當著江見的面,若是他不大高興,她便不碰了。
但事實是,江見只是稀鬆平常地瞥了一眼,嘴裡叮囑道:「那劍刃很利,娘子小心不要割到手。」
雲桑觸手處一片冰涼,但她的心田卻生出了幾分暖來。
愣了一瞬,雲桑才輕嗯了一聲,緩緩將劍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