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承想在一個普通不過的秋夜, 小姐被家主帶回來了,雖然身後還跟著一個奇奇怪怪的江湖少年, 照雲也沒心思管這點小事, 一門心思全撲小姐身上去了。
本有千言萬語要對小姐說,然見到的是頭上紗布還沁著血已然睡過去的小姐, 照雲管住了自己的嘴,想著小姐定然艱苦,等醒了再說。
等著家主將小姐小心放到拔步床上,照雲嫻熟地開始照顧人。
江見下意識想跟著一道進去,畢竟以往兩人都是住一個屋子, 睡一個床,他習慣了,
然剛到門口,還沒踏上台階,就被門口幾個結實的婆子攔在了外面。
「這是小姐的閨閣,公子不能進去。」
幾個婆子雖不知這江湖打扮的小公子是何種身份,但小姐的閨房,除了姑爺能來去自如,眼下就是連英王府那位世子也不能夠。
何況一個來歷不明的江湖少年?
剛隨著娘子回來,江見便領教了到了些苦頭。
他心中惱火,還有不被接納的落寞,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微微握拳,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退了下去。
今時不同往日了,入鄉隨俗這個道理他懂。
他相信明日娘子醒來會好好對他的,這些人也會好好對他的。
他不知雲桑何時會醒,就那麼執著地等在院子裡的海棠樹邊,大有等一夜的架勢。
這時,換了一身常服的傅允過來了,還帶著一個拎藥箱的老大夫,江見覺得他很是面熟,
仔細想想正是上官朔的爹,那位在宮裡當院判的。
連正在吃兒子喜酒的御醫都能拽過來,岳丈也是個有本事的。
路過海棠樹時,兩人都看見了杵在那裡的江見,神色各異。
傅允倒還算淡定,只是虛虛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了,反而是上官院判,因為在兒子喜宴上這個劍客少年十分惹眼,他記住了江見,看見他在傅家,神情驚異。
估計是在裡面細細看診,江見又在外頭等了片刻才等到岳丈帶著上官院判出來。
讓得力的管家送了上官院判,傅允路過倚著海棠樹的江見身邊時,嗓音疲憊又低沉。
「跟我過來一趟。」
江見有些不舍地瞥了一眼雲桑所在的屋子,扭頭跟著傅允走了。
傅允將人帶到了書房,自個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剛端起一盞茶,餘光瞥到那小子神色自若地自己找了個椅子就要坐下。
傅允神色怪異,一言難盡地低喝了一聲:「你站著。」
這聲不算嚴厲,但蘊著威嚴和莊重,江見下意識停住了動作,罕見地露出了呆愣的神色。
「為何?」
可還從沒人敢這樣同他說話,除了師父和娘子,不過一個是小時候兇巴巴的教導,一個是惱火後的扭捏。
傅允一口茶遲遲沒喝進嘴,道:「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