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眸光渙散,輕聲道:「不想睡。」
「為什麼?」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唐扶枝都以為陶然不會回答的時候,她終於再次開口了,「會做噩夢的。」
這個理由讓唐扶枝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看著那麼厲害的陶然,竟然也會像個小孩子一樣怕噩夢。
唐扶枝偏過頭看向陶然,原本還想取笑她,但當她的視線對上陶然那空蕩蕩的眸子的時候,她想說的話梗在喉頭,最終咽了下去。
看著這樣的陶然,唐扶枝突然意識到,怕做噩夢或許不是怕牛鬼蛇神,也有可能是怕一些真是發生過的事情。
「什麼噩夢?」
陶然也轉過頭,看向唐扶枝的那一瞬間,她睫羽微顫,一把將唐扶枝抱在懷裡,渾身發抖,聲音微微發顫,「糖糖,你終於醒了,我好想你。」
這是……記憶混亂了嗎。
回到了她還在病床上的記憶中嗎。
唐扶枝伸手回抱著她,拍拍她的背,低聲道,「嗯,我醒了,現在就在你身邊呢。」
就在唐扶枝還在思考要怎麼把陶然哄到床上的時候,卻發現陶然又睡著了。
睡著了的陶然很安靜,長卷的睫羽投下一片陰影,嘴角不再像之前那麼板直,看上去出乎意料的乖巧。
唐扶枝嘆了口氣,默默把人重新帶回了臥室。
累了一天了,唐扶枝入睡得很快,或許是因為陶然在她身邊的原因,她今晚睡得很好。
*
雖然何若已經給陶然餵過醒酒藥了,但她醒來的時候,還是有點頭疼。
這不僅是宿醉留下的後遺症,還有這兩天作息不規律的積累。
陶然並不在意,她已經習慣了。
正打算下床的時候,卻發現她身上換了件睡裙,並且,如果她沒感受錯的話,睡裙下還是真空的。
陶然身體一僵。
何若不可能給她換衣服,還給她扒得這麼空。
驀地,陶然的腰上一雙溫暖的手抱上了她,熟悉的溫度、熟悉的白茶香氣,陶然身體一松,轉過身去,果然是唐扶枝。
昨晚的記憶回籠,陶然伸手撫上唇瓣,仿佛上面還殘留著淡淡的奶香,她抿了抿唇瓣,「你怎麼來了?」
唐扶枝臉頰蹭了蹭陶然的後腰,悶聲道:「我想你了嘛。」
剛醒來的小姑娘嗓音甜軟,撒起嬌來更是讓人難以招架。
陶然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整顆心仿佛被棉花糖塞滿了似的,軟乎乎的,她回過神把小姑娘抱在懷裡,剛剛還有些疼的頭,在這一刻都消散了。
但顯然,小姑娘是個記仇的小姑娘。
前腳剛說完想她,下一秒就把她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