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老師最後停手時,天色剛剛開始擦黑,冬天黑得早的原因,不是老師速度慢。
他看著自己迄今為止最完美的作品,「我今晚應該睡不著了,我太興奮了,能讓我拍張照嗎?」
秦酩瞥了他一眼,托尼老師立馬:「不照正面,背面!」
秦酩轉頭看到鏡子裡,有些陌生,漸變的銀藍色,髮根處顏色稍深,加深了整體設計中的層次感,他自己不是太適應,江亦然倒是看了半天,挑眉輕笑,「你這放在古代高低是個男妲己,禍國殃民。」
「說實話,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說你樣樣都出類拔萃怎麼還能被耵耵拿捏得死死的呢?」江亦然把困惑了許久的問題拋了出來。
「我也挺想不明白的……」秦酩撥了兩下頭髮,餘光都懶得給他,「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女朋友呢?」
江亦然張了張口沒等他出聲,秦酩低頭看了眼腕錶,「你不走是要在這裡當雕塑?」他還想早點到能陪老婆看煙花,再一起泡池子。
江亦然:「還有時間,回公司辦點事。」
逐晏今天發生了一起大事。
接近下班的時間,但曠了一下午班的兩大老闆同時出現了。他們先是震驚在江總頭頂的火紅里,接著發現秦總罕見地戴了一頂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只剩下半張臉,得虧陳特助反應快,要不大家還以為是跟公司合作的哪個明星。
江亦然偏頭看他,十分不屑,「你就不能像兄弟這樣,坦坦蕩蕩的。」
「我確實做不到你這樣,」秦酩若無其事準備下電梯,「你記得快點兒。」
「學過《離騷》嗎?」江亦然頂著一頭火問陳特助,陳特助點點頭。
「你老闆是悶騷。」江亦然說。
陳特助結合種種蛛絲馬跡猜測boss肯定也喜提新造型了,之所以遮遮掩掩的,「秦總應該是想讓太太第一個看見。」
江亦然恍然:「……那你幫我也找頂帽子去?」
陳特助善意提醒道:「您這個發色,恐怕沒有意義。」
在電梯的鏡面里,人的面容模糊,只剩下那片火紅,突兀、鮮亮……分外惹眼。
江亦然:「……好像是這麼回事。」
陳特助看久了那抹紅,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接著別過了臉去,「那江總,我先過去忙了。」他有點視疲勞了。
江亦然:「……」有、這麼、誇張嗎?
陳特助邊揉著眼睛邊從秘書室經過,幾個同事用八卦兮兮的目光看著他,自然注意到他的異常。
「陳特,你眼睛怎麼了?」
陳特助面無表情放下了手,「沒事兒,就是紅燈看多了,心有點堵。」
「江總和秦總,今天……好特別啊。」
陳特助瞥了一眼,神在在地抬頭望了望,「紅得特別正和捂得特別嚴,一個是你得不到的騷動,一個是你看不到的男大秦總,抓緊工作吧,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