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生怕她不要他兒子了似的。
「不在意。」棲佑佑說。
但在意他心裡有別人。
棲佑佑鑽進了牛角尖,自己都覺得自己彆扭。
在今天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能這么小家子氣。
「雪莘心裡只有你。」皇帝竟然說,「我的兒子,我最了解。」
「他年紀輕,被人蠱惑誘騙,已經受到了懲罰,吃足了苦頭。我希望你作為他的Alpha,能夠體諒他包容他,今後好好保護他。」
「至於那個誘騙雪莘又拋棄他、敢做不敢當的混帳,我早晚會把她找出來,好好算這筆帳。」
「同意。」棲佑佑說,「這種人渣就該剝皮削骨,斬首示眾。」
牧深看著那兩人罵了一大堆。
罵到後面,雪穹笑了笑,對女Alpha說:「現在心裡好受些了?」
棲佑佑點點頭。
雪穹拍了拍她的肩:「皇室只認你這一個贅婿,不用擔心別的。」
棲佑佑:我該感到榮幸嗎?
藍貓錯了,他並不了解他兒子。
只有她知道,雪莘有多愛那位Alpha。
而她對於他而言,可能更多是一種依賴吧。
一方面他們信息素匹配度極高,另一方面他是個獨自孕育孩子的Omega,對Alpha的信息素和陪伴有著天然的需求。
棲佑佑忍不住想,如果招親大會那天被繡球砸中的人不是她,雪莘是不是也能和那個人走到今天。
她知道這種想法有點沒事找事,也不知道內心這點小九九算不算自卑。
雪莘深愛的那位前妻還沒回來,僅僅是看著他為那個人生孩子,她就已經自暴自棄丟盔棄甲。
她不敢想像某天那人真的回來了,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雖然藍貓給了她保證,皇室會站在她這一邊。
可真到了那時候,她難不成要拿繩子把雪莘綁在身邊嗎?
她還真做不到理直氣壯搶人家的老婆孩子。
現在想想,渡鴉真是有先見之明。
他早就提醒過她,但她沒有當一回事。
感情的事,又不是懸賞任務,說結束就結束了。
「嗚嗯……」
「殿下,用力!」
Omega沙啞痛苦的哀吟,像海浪一層層地推開。
御醫們的鼓勵夾雜其中。
「快了,殿下請再堅持堅持!」
「呼嗚……」
「……佑……佑……」
「佑佑……」
棲佑佑的雙眼充血。
她再也忍耐不住,衝進他們已經布置成產房的寢宮,不管不顧推開御醫們,來到床頭。
產床上躺著她的Omega。
雪莘的銀髮已經濕透了,花瓣一般濕漉漉地簇擁著他的臉頰。
他的脖頸間全是汗,鎖骨泛著光,身上金色月桂枝紋的白睡袍黏在身上,勾勒出腹部渾圓的輪廓。
他細弱的呻吟干啞而痛苦,在看見她的一刻添了委屈的嗚咽。
生產中的布偶貓小王子,向自己的Alpha伸出手。
纖瘦的手腕白得透明,他幾乎抬不起指尖,觸碰到她的衣袖時,抓扯出濕潤的指痕。
棲佑佑扣住他的手,十指深深地穿插、扣緊。
緊貼的掌心潮濕黏膩,但她把他握得緊緊的,在床頭俯下身來。
雪莘的睫毛布著晶瑩的汗粒,喘著氣向她伸出雙手,像求抱的孩子。
「可以抱他嗎?」棲佑佑輕聲徵求了御醫的意見,俯下身,緊緊擁抱住了自己的Omega。
他軟得像一團扯碎的棉花。
「你為什麼……不進來……」沙啞的嗓音,他一開口就滑下淚來。
棲佑佑的手根本來不及擦拭,他的淚滴碎在她指尖,灼燙得令人心尖發顫。
她顫抖著吻他的眉眼,從汗濕的睫毛,薄紅的眼皮,到不斷滑落的淚珠。
鹹濕又苦澀。
她小心翼翼把手放到他的肚子上,隔著睡袍,那裡不似平時的柔軟,硬得好像揣了一塊石頭。
「佑佑……」雪莘埋在她懷裡,脫力的指尖緊緊攥著她的衣襟,「疼……」
他顫抖嗚咽的聲音滿含委屈,忍不住向自己的Alpha訴說。
淚珠成串,不斷從銀色睫毛上碎落。
「我好疼……佑佑……」
棲佑佑覺得心**活撕開了一條縫子,緊抱著自己的Omega,吻著他潮濕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