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陸絕收緊手打斷。
俞汀沒動了。
陸絕嘴角輕輕勾了一下,抬高脖頸,想親俞汀的嘴,只是稍微動一下就扯著了胸口,他臉瞬間發白,又跌回枕頭苦笑一聲,還沒開口,俞汀微微抬起上身不壓著他,同時靠近親上陸絕的嘴唇。
兩人的嘴都很乾,兩人卻都沒張嘴,細細柔柔地摩挲彼此的嘴唇。
走廊的腳步聲停了,病房門上有一小塊玻璃,陸山京淡淡收回目光,轉身走了。
許陵追上來,見陸山京沒有進病房,他不敢問,也不敢打聽陸山京靜止那三四秒看見了什麼,默默折身跟在陸山京身後下樓。
電梯內一路無聲,直到出醫院,許陵看見了等著的專用紅旗車,他就知道趙遠霄即將完蛋了。
許陵小跑著想去開車門,陸山京發話了。
「你留下,馬上安排小絕轉院,陵江醫療水平太差。」
許陵不意外,他問:「京醫還是藍康醫院?」
京醫是京市,也是國內最好的醫院,但不如私立的藍康醫院私密,藍康醫院同樣也是京市頂尖的醫院。
陸山京卻給了一個許陵完全意外的答案,「不用太折騰,去連市。」
連市在陵江隔壁,許陵一怔,不過只是一兩秒,他恭敬回:「明白。」
下午陸絕便轉院到了連市最好的私人醫院,頂樓的豪華單人間。
頂樓只有兩間病房,左右盡頭,相隔特別遠,配置了衛生間,單獨的淋浴間,俯瞰醫院花園的陽台,還有一間陪護房。
俞汀也帶了一隻小行李包,放進了陪護房。
從陪護房出來,陸絕喊他咬耳朵,「男朋友,給我買支鹽水冰棒,想吃。」
許陵還在病房,俞汀餘光斜了一眼,「還沒拆線,不能吃冰的東西。」
陸絕說:「嘴裡全是藥味,太苦了。」
「……」俞汀同意去買一盒草莓軟糖。
陸絕講價,「一盒太少,兩盒?」
俞汀下樓了。
病房門關上,陸絕等了一分鐘,俞汀應該進電梯了,他才淡淡問許陵,「我爸來了?」
早上陸山京突然出現醫院,許陵心臟差點嚇停,他不清楚陸山京為何沒進病房,默許了俞汀陪護,但他非常清楚,陸山京沒任何可能同意陸絕和一個男人談戀愛。
陸絕出事,他一夜未報告陸山京,已是在老虎頭上拔過一次毛,這種危險行為,僅此一次。
他笑說:「來了,知道你脫離危險期,他就先去處理趙遠霄的事,處理完突然收到京市緊急消息,他就先回京市了。」
為了更可信,許陵還先發制人,「陸先生讓我轉告你,別再惹事,老實養病,他得空就來看你。」
別再惹事,老實養病確是陸山京的口吻,陸絕卻又問一遍,「他沒去過陵江市醫院?」
「沒有。」
陸絕沒再出聲了,淡淡看著許陵,許陵緊張著吞了一下口水,陸絕面對俞汀以外的人其實很冰冷,和陸山京一樣,對視就會給人無限窒息的壓迫感。
許陵避開了陸絕的目光,他內心萬般無奈,好在除了沉默,陸絕沒再多言,突然說了聲,「謝謝你昨晚陪著俞汀。」
許陵,「……」他第一次得到陸絕的感謝,動了動嘴皮,實在不知道回什麼,說了句,「領了工資,是我份內事。」
陸絕口氣仍是淡淡的,「你可以走了,你在我不自在。」
許陵笑,「你不說我也要回去了,有事隨時聯繫我。」
他走到門邊,手握著門把了,停頓了一秒,愁著五官默默搖頭,這才扭動門鎖離開了。
彼時俞汀提著一隻小紙袋,聽著電話進了電梯。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張敏華絮絮說著,「我找熟人打探了,姓趙那混子除了殺人未遂,還犯有其他事,這次全查到了,數罪併罰,最高可以判無期徒刑呢!」
俞汀按了頂樓,他安靜聽張敏華說完,到頂樓了,他才說:「我最近不在陵江,辛苦您多操心花圃。」
「咳!哪裡話,花圃我也拿一半錢,不覺得辛苦!」張敏華又說,「這次幸虧有小陸在,不然真不知道得出多大事,附近傳遍了,滿街都是血……」她還在後怕,「小陸在哪家醫院?周末我去看看他。」
俞汀找了個理由拒了,掛掉電話,他走回605。
進屋不見許陵,他也沒問,走到病床拿出一包糖,撕開一角遞給陸絕,
亮晶晶的糖紙寫著——草莓味棉花糖。
陸絕軟軟綿綿抬了下手,表示他沒力氣,張嘴送上前,問:「男朋友,沒軟糖?」
俞汀只好倒出一顆淡粉色的棉花糖,餵到陸絕嘴裡,認真說:「軟糖有明膠,嚼著費勁。」
棉花糖輕輕一嚼便化了,不用勁兒也不會扯到胸前胸後的刀口,陸絕翹起嘴角,「我男朋友買的棉花糖就是甜。」
俞汀,「……」
從早上確認關係到現在,陸絕開口必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