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也白問,陸絕沒理過他。
付狄揚就想說一嘴丁斯南要結婚的事,前幾天聯繫的他,婚期在下個月,陸絕卻神奇地回他了。
「我和俞汀沒分手。」
付狄揚愣住了,點頭,他知道啊,沒分手,就是陰陽兩隔了嘛。
陸絕心情很好地揚了唇,「所以別造我謠,我男朋友聽見了會不高興。」
付狄揚,「……」
憋了十年,陸絕終於還是徹底瘋了。
陸絕從付狄揚那兒確定了李成蹊的身份,當年的事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最後的確認,是他找了陸山京當年的首席秘書謝圍。
謝圍一如既往嘴嚴,「不清楚。」
陸絕淡淡說了一個名字,謝圍臉色就變了,一分鐘後,他拿出了當年留著的俞汀入院記錄副本。
謝圍做事總會留一手。
陸絕拿到入院記錄拿一刻,終於能百分百確認,俞汀是真真切切地還活著。
……
當天他就找人弄了李家三口的檔案復原本。
足夠證明李成蹊出生、生長於陵江,高二才全家移外。
有這三份檔案,沈敘即使沒有記憶,也會知道他是有家有母親的俞汀,而非李家人編造的棄兒沈敘。
只是前幾天,沈敘發燒那晚,他改了主意。
那天沈敘燒得最迷糊的時候,喊最多的是「媽媽」。
過去十年,李母張婉淑代替了沈敘「母親」的角色,無論張婉淑是真情還是假意,拿出這三份資料都會傷害到沈敘。
他不會讓沈敘再受任何傷害。
不能急。
他等了十年,還能等第二個十年,第三個十年……等沈敘再次想起他。
陸絕拿開煙,拿過手機撥了一串數字。
回鈴音響了一會兒,對面才接,「哪位?」
陸絕捏著香菸摁進菸灰盒,不輕不重碾了兩次,淡淡開口,「李成蹊,你偷走了俞汀十年,這筆帳得出來算算了。」
*
同一時間,沈敘到了新酒店。
新酒店離cnahly京市分公司很近,步行只需五分鐘。
沈敘辦理入住進了房間,他處理完堆積的工作,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他關上電腦,拿上換洗衣物去洗澡。
他沒開浴室燈。
臥室光亮穿過海棠花玻璃,在光滑的浴室牆面落下一小片海棠花的形狀。
溫熱的水流順著纖長的手臂往下,淅淅瀝瀝地濺在那串沉香貝殼上。
沈敘拇指摩挲著那顆光滑的貝殼,直到窗外乍然響起雷聲,他才關水披上浴袍出去。
好幾個未接電話,全是張婉淑。
有時差,張婉淑從來不會在半夜聯繫他,沈敘趕快回了電話。
張婉淑秒接,「敘敘,媽不是故意吵醒你……」
「媽我沒睡。」沈敘溫聲安撫她,「有事您慢慢說,我聽著。」
「成蹊電話打不通了!」張婉淑擔心得厲害,「他早說了,三小時前和我視頻,一直沒動靜,我就打了他電話,他不接。」
張婉淑說著哭了,「敘敘你知道的呀,他不會不接我電話……你爸也出去了不在家……」
「是,我知道。」沈敘不清楚是什麼事,他說,「您別急,我現在聯繫他,您把手機放手邊,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張淑婉哭著答應了,還說了一句,「你寄的黃米酥餅收到了,是老味道,很地道。」
沈敘眼皮跳了兩下,「您喜歡下次再給您寄。」
他掛了電話。
一周來第一次撥了李成蹊電話。
嘟嘟嘟……
「嗡嗡嗡……」
掉到地面的手機在雨水裡繼續振動著。
李成蹊又吐出一口血水,冷笑著盯著陸絕。
「不是你,俞汀根本不會出事!」
被陸絕戳穿,他也不再隱瞞,「你他媽有什麼資格愛俞汀?你連保護他都做不到,你不配喜歡他!陸絕你他媽不配!」
「你又配了?你偷走他,讓他生活在謊言裡,毀掉他的前程!讓他十年沒有拜祭他父母!」
陸絕揪住李成蹊的衣領,又揮出一拳,「你偷走了他十年時間!你更不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