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季昀:「貼貼。」
言落色變,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掩耳盜鈴地變換手勢,輕拍了下周逾白的臉。
周逾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微歪頭,小貓蹭主人般用臉貼了貼他的手,回了句「貼貼」。
回過神來的亓季昀差點撞門上。
他邊思考人生,邊往外走,外套搭在手臂上,往下壓了壓帽檐。
這是先前身體留下的習慣嗎?
簡直像被奪舍了一樣。
他臉色難看,一面想一面依原路返回,期間不忘停在樓梯上抱臂俯瞰著整個舞池。
現在是晚上十點十分,正是賽博高邦的夜生活開始的時候,人相較他九點進門時只多不少。
調酒師忙得腳不沾地,他原先上樓時瞥見的那幾隻精靈已經醉醺醺地在黑色高檔吧檯上跳舞,即使醉酒了也不忘把手腳儘可能延伸,仿佛復刻生長的藤條,亓季昀甚至能判斷出他們跳的是芭蕾舞的哪一節。
太小了,一不小心掉下吧檯很危險。
他盯了兩秒,收回視線,思索著要不要單獨開闢出個精靈的舞區,免得發生「命案」。
那隻魅魔還是沒能找到,酒吧的人潮並沒有出現明確的中心聚集地。
看來這位魅魔不怎麼強。
他走到吧檯邊,敲了敲台面,提醒酒保多留心後,抽身離開酒吧。
第3章 野玫瑰
「Dionysus」的招牌在夜色中發光,流光般的深紅色酒液流動在字體間,它坐落在賽博高邦少有驅逐了高樓的郊區,周邊最高的樓也不過三層。
這裡又被稱之為放逐之地。
賽博高邦如其名,是賽博人大量聚集生活的星球,宇宙間賽博人生活的星球不多,賽博高邦則是其中最有名的一顆。
當然,賽博高邦除去賽博人,也居住著許多自然人,即以ABO劃分性別的現代人類,二者的比例近乎1比1,軍事和政治經濟領域上,兩者的話語權相差無幾。
至於其他相對分布較為稀少的物種,包括人魚、精靈、魅魔、吸血鬼以及人偶等等,在賽博高邦的集中式強權之下,幾乎沒有進入政治體系的機會。
階級在這裡被劃分出準確的數值,難以跨越。
但也不是全無可能。
放逐之地就是其中僅存的希望,它提供了合法的平台和路徑。
亓季昀在這裡開酒吧,也是看中這裡「自由」的感覺。
只是,自由過了頭就容易混亂。
亓季昀走在巷子裡的腳步一停,似乎有水順著屋檐往下滴,砸在花盆邊,襯得那緊隨的腳步聲有些滲人。
空氣里有躁動的味道,是鐵鏽味的信息素,他借著地面反光的水窪看清了自己的臉。
面無表情。
他想,是時候讓那些瞎子都長長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