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腳下床,他身子前傾,嘗試著去穿只剩一隻的拖鞋,睡袍順滑地往下滑溜,輕貼大腿和小腿肚,垂落的邊角還在小腿肚上劃了下,露出繃緊的雪白的腳背,上面隱隱可以見到青筋,被人順順噹噹塞進了寬大的拖鞋裡。
亓季昀垂頭看了兩秒,抿了下唇,撇開頭,這個笨蛋,連拖鞋都穿錯。
床腳有隻小小的蠟燭,他下意識一腳掃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不知何時被人移來床頭的花束開得正盛,朵朵暈開白藍,他抬手輕輕拂過,花瓣掃過敏感又柔軟的掌心,泛起細微的、逐漸傳開的癢,讓人難免躲閃。
蜷縮過手指,幾秒後,Omega把上面的小陶人拿了起來。
他微垂著眸,低頭時髮絲垂落眉梢,面上表情淡淡,卻將小陶人托在左手心,右手護著端詳,帶出幾分小心翼翼。
喜歡粉的?
這麼愛玩小玩偶,像小孩子一樣。
這樣想著,他把小陶人「護送」到飄窗平面上,轉身出房門。
「聞晏姝。」
老婆一連名帶姓說話,自己勢必要遭殃。
自知理虧又心虛的人從不遠處的庫房裡鑽出來,探出門哎了聲:「在這呢老婆。」
眉眼低垂,抿著唇,安分老實站定的Alpha一臉心虛:「老婆,需要我做什麼?」
「怎麼不換身衣服,還難受嗎?要不要按摩?」
走過來的人不說話,抬手揪住了她的衣領,本來以為對方要拎自己耳朵的聞晏姝閃避閃了一半,只好往上扯了扯唇角裝笑,沒成功,低頭打量他的表情。
Omega只是順了順她的衣領:「這麼心虛?」
他偏著頭抬手動作,些許碎發落在眉梢上,睫毛下一雙瞳孔淡淡,一眨眼更是睫毛遮全了眼神,為她整理衣領的動作與掖被角有異曲同工的相似之處。
聞晏姝看著他的睫毛一顫一顫,沒忍住想低下一點頭。
「幹嘛?」
Alpha扯著嘴角笑了下,瞬息又抿著唇笑不出來:「以為要親我。」
裝得還挺可憐。
Omega施施然鬆開手:「想得不錯,下次繼續。」
這回真笑不出來了,聞晏姝跟在轉身就走的人身後亦步亦趨,像是新生的鴨仔,不時問幾句有的沒的,像是「餓不餓」,「要不要按摩」,「哪裡不舒服告訴我」等等。
突然止步的亓季昀差點被人撞上來,他無語地轉身,拎起沙發上的袋子丟給她。
Alpha一陣手忙腳亂間抓住了袋子,是昨晚從餐廳帶回來的,裡面的東西拆了一半,抓到手一陣啷噹響。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