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只有碎碎的雨聲, Omega開始坐著玩智腦。
他從小用到大的智腦只半智能化,類似高級AI ,還一向是個啞巴,不是在休眠就是在發呆,亓季昀沒有做美甲的習慣,但留了點月牙指甲,敲擊虛擬鍵盤時鍵盤音效滴滴響,乍一聽就好像他的指甲在跳踢踏舞。
聞晏姝看不見他在打什麼,只能看見他粉色的指尖飛來飛去。
剛開始節奏是輕快的,後面變得有些急,她有些好奇。
於是她大了點膽子,抬一點目光去看他,亓季昀的敲鍵盤大業告一段落,眼尾上揚,眼神凌厲,正對著智腦屏露出冷笑,勾著唇角。
聞晏姝疑惑一瞬,又有誰要大事不妙了?
她心裡好奇, Omega卻收了智腦,抬眼直直朝她看來。
Alpha心裡一驚,也變得忐忑起來:「怎麼了?」
「你跟路西文卡說了什麼?」
聞晏姝一愣,困惑地眨眨眼,睫毛一扇一扇,首先撇開自己有不正當AO關係的可能:「挺久沒遇到了。」
「前幾天我在外面遇到他,他說,你對他說我很乖?」
話說到最後,亓季昀語調微微上揚,不爽道:「你都在跟他說什麼?」
這種東西也拿出來杜撰,他不要面子的嗎?戀愛腦不要他還要呢,不守O德。
亓季昀覺得戀愛腦真是昏了頭了,自己的Alpha都管不好,放她在外面胡說。
他正要生氣,抱臂坐了兩秒,思緒亂走——還是說戀愛中的人就是有這麼厚濾鏡,她就是覺得「他」很聽話,就因為戀愛腦同志每天在家帶娃。
行吧,要這麼說,看上去確實挺聽話。
正在思考的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怪罪的對象從Alpha變成了「自己」。
抱臂盤腿坐著的Omega沒意識到自己氣鼓鼓的樣子有多可愛,偏著頭,眼神微微向右下垂落,仿佛正思考什麼東西,卻又確確實實抿著唇,雙頰微鼓,聞晏姝有時會覺得他就像一個容易生氣的小孩,此刻她想哄人的心達到了巔峰。
想哄人,但這話又好像確實是她說的。
已經有段時間沒遇見對方了,驟然提起這事,聞晏姝還想了一陣子才從記憶落灰的角落拾起這事。
結婚後她沒怎麼和路西文卡碰過面,對方看著吊兒郎當卻也在賽博某個局掛了個閒職,算是「半有編人士」,每周會有幾天需要上班打卡,時間不定,他掛職的地方離研究所不遠。
畢竟研究所本就起於賽博情緒控制中心,這種官方的總局都落在一塊片區。
偶爾聞晏姝開車駛過銀藍大樓時也會幻想一下,這種地方要是被炸了豈不是完蛋得很快。
她遇見他的那天,對方似乎是一身修身黑風衣還是西裝,繫著領帶,正扯著領帶沿樓梯往下走,表情不佳,活像是要被領帶勒住了,衣角翻飛,聞晏姝定睛時,看見被他扯松的領帶上還有個小小的精緻領帶夾。
路西文卡見她一怔愣,放下扯領帶的手,禮貌道:「你好。」
聞晏姝和他不熟,但和老夫人熟,對她的孫子也還算有點印象,於是停步寒暄了幾句。
她問了幾句老夫人的近況,說自己上次去看她,對方狀態挺好,還在畫畫,路西文卡點點頭,一眨眼,忽而問:「你伴侶不陪你一起上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