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他會像觸電一般鬆開,免得掐傷自己,偶爾也有例外,他半闔半睜的迷濛眼神遲遲聚不了焦,她便會往後抽一點身,等他下意識跟上來要親,笑著看他眼,再輕揉一下他的臉頰讓他回魂。
聞晏姝自覺今天已經玩夠了。
她老婆已經快被她弄得暈暈乎乎的了,腦袋看著也不怎麼清醒,剛剛被她逗了那一下還往她懷裡撲,非要她抱著,比往日裡還要黏人,就連她想從他手裡翻一下紀念冊看,他都哼著拒絕了,說是他的,還壓在膝蓋上不許她碰。
她伸手將他垂落的髮絲別到耳後:「好了,我的黏人精老婆可以回家了嗎?」
「這個冊子可以帶走嗎?」
「嗯,」她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等他目露希冀,故作為難,「不可以,只能帶走複印件,不過,我家裡還有一份原件……好了好了,我錯了,老婆別捶我。」
被她吊得不上不下的亓季昀惱怒地收手,擲地有聲:「回家。」
回家了兩人也是齊齊窩在落地窗前發呆。
他們暫住的這棟別墅花園構造特殊,戶戶獨棟不帶院,住戶可自由選擇窗戶的單雙向透光性,此刻,兩人盤腿坐在大片落地窗前,可以望見遠近的外景,離世界格外近。
遠處青草地小狗飛奔,一對龍鳳胎正哼哧哼哧被小狗遛,小狗脖上掛著花鈴,一路叮噹響,推輪椅的老人慢吞吞行在特殊通道上,俯仰間似乎正捕捉初秋的氣息,沒多久便拾到一片心甘情願落在她膝上的秋葉,鏡片後的眼睛一下彎了起來。
再遠一些的棕色房門前,一位小O爬上梯子,挽起袖子準備修燈泡,周邊還掛著彩帶,處處洋溢著節日的歡慶色彩。
花神祭是為花神誕祈願的一環,濃厚的節日色彩里,處處帶著要告別昨日,走向明日的氛圍,就連祝福語裡,人們都把「新生」作為動詞加了進去,這個詞的祝福範圍很廣,既祈願花神的新生,也祈願新的生命降臨,亦可以用作祝福大地上的人們從今日開始,駛向新的生命旅途。
有人在檢測晚上要用的彩色花燈,她老婆坐在窗前,看得目不轉睛,外面的繽紛色彩通通落入他的瞳孔,安靜地映出濃縮的小世界。
聞晏姝輕輕叫了幾聲都沒得到他的側目,用肩膀輕撞了下他的肩。
「嗯?」
「老婆,你覺不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亓季昀懶洋洋支著腦袋瞥她一眼,很快收回去:「嗯,這段時間你淨跟其他人鬼混,都沒怎麼想到我了。」
聞晏姝汗流浹背,她打哈哈略過這個話題:「我是說,離我們第一次見面好像也沒有很遠。」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
亓季昀自覺攬責:「嗯,我遲到了。」
「但你那天還是很好看,矜貴的小少爺被迫勉為其難來參加一下,淺淺出個場,還記得要盛裝出席,嗯……現在回想起來,印象里你的脾氣都好了許多,果然是記憶產生美。」
如果是以前,亓季昀肯定會為自己找一下各種說辭,比如那天大姨夫來了心情不好,以為她是來採花的想給她下馬威,但現在她都知道他本身脾氣不怎麼好了。
於是他只是抿了下唇,將問題拋回去,望向她的眼眸熠熠生輝:「那你不喜歡?」
聞晏姝很輕地笑了下,她自然回答:「當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