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把藥用在丈夫身上,她用在了她自己身上,緣斷,金生。
因為藥的作用,她順利和離,離開夫家自己做繡品。原來她繡花要養活一家子,如今繡花只用養活她自己。
繡莊生意越做越紅火,有許多男人想娶她,明明緣切散切斷的只她跟她丈夫的緣分,但她沒有再嫁。
她坐著轎子回到玉京堂外,把一隻紅漆盒放到大銀杏樹底下,對著銀杏樹祝禱:「小仙姑,多謝你。」
買藥的時候,小仙姑說過一份藥只能切一份緣。
白漁問她:「切斷你丈夫和這個男人的緣分,他跟別的男人就沒緣分了?」
婦人愣在當場,當然有,丈夫並不只有一個斷袖「好友」。
她對著燈燭,看著那包緣切散想,是啊,切斷了這一個,就沒別的了?
於是她自己吃了,切斷她和丈夫的緣分,從此不再糾纏。
紅漆盒中是她重金打造的水晶魚燈,她當然不知白漁的真身是魚,只是在玉京堂中見過水晶魚擺件。
現在那隻水晶魚燈,就掛在玉京堂正堂房樑上。
嚴為民送的不是什麼金貴值錢的東西,他送了一套《誰是兇手》探案桌遊。
白漁兩鬢的小魚髮夾魚尾擺動,是對某個東西感興趣的頻率。
但這個規則太長了,她根本看不懂,於是她交待葉飛光:「你先學會,然後教我。」
葉飛光一口答應:「好。」如果什麼事都可以用這套準則,那是不是可以把考天務員也算在內?
趁著又一次月圓,白漁把六隻果子全部摘下,睡進硨磲內。
……
萬寧早起上班。
她把速凍早餐放進定時加熱鍋里,洗漱化妝之後,早餐也好了。一份帶走上班吃,一份留給蔣曉禾。
蔣曉禾昨天肯定又趕稿到很晚,她輕手輕腳穿上鞋,對跟屁貓怡寶說:「去,去陪你媽媽吧。」
怡寶歪歪腦袋,樣子跟蔣曉禾犯起傻來一樣。
萬寧笑了,她伸手揉揉怡寶的小貓頭,仔細關上門,開車去新公司。
萬寧的車剛剛離開地下停車庫,徐愛蘭就上樓了,她提著自家做的包子,走到屋門口,敲響了門。
好半天蔣曉禾才出來開門,她打著哈欠問:「誰啊?快遞放門口。」
門口不是有墊子嗎?快遞外賣放門口的大墊子,用了這個之後幾乎沒有外賣員敲門了,怎麼今天敲那麼久?
拉開門,蔣曉禾愣了愣:「阿姨?」
徐愛蘭笑眯眯的:「小寧上班了沒有啊?她今天第一天去新公司,我來給她送早飯。」
蔣曉禾整個腦袋都是糊的,她搖搖頭:「不知道……」
徐愛蘭忍著怒火,小寧對她多好?連盒飯都給她分裝了,她不工作呆在家裡,早上連起來做個早飯也不行?
蔣曉禾看到廚房電蒸鍋里的早飯才確認:「阿姨,小寧已經上班去了。」
還用她說?徐愛蘭已經看見了,小寧這麼早上班,還得給她做早飯!
「阿姨我還要再去睡一會兒。」蔣曉禾昨天晚上靈感大爆發,一直寫到四點多,才剛睡了三小時不到,整個人搖搖晃晃,打完招呼就想送徐愛蘭走。
徐愛蘭笑了笑:「那你睡吧,我給小寧收拾收拾衣服什麼的。」
「哦,那好。」蔣曉禾回房間睡覺去了。
徐愛蘭把包子餛飩放進冰箱之後,沒有馬上走。
她走進客廳,客廳里兩個書架,一個是女兒小寧的,一個蔣曉禾的。
小寧的那個書架收拾得乾乾淨淨,蔣曉禾的上面一半是書一半是亂七八糟的小玩具。
上一次她來,窗簾還是素色的,現在東拼一塊西拼一塊,窗簾杆上還掛著星星燈。
因為養了貓,窗簾被抓出好幾道流蘇,貓玩具貓零食滿客廳都是,這個屋子簡直就是個豬窩!
小寧以前根本不喜歡小動物的,要不是蔣曉禾,怎麼會養貓?
打開女兒房間的門,徐愛蘭滿意的點了點頭。
房間整潔乾淨,床也鋪得好好的,梳妝檯上的化妝品按大小擺放整齊,衣櫃裡的衣服也分門別類。
果然,這房子髒亂都是因為蔣曉禾。
徐愛蘭看了那扇緊閉著的門,門上掛著塊牌子,牌子上寫著「工作中勿擾」。
她脫掉外套,捲起袖子,打開了拖地機。
蔣曉禾剛躺到床上,耳塞眼罩剛又戴上,就聽見拖地機的聲音,在她房門口來來回回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