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做完幾個筆錄就要跑出門去透口氣,再回來繼續做筆錄,心裡只有兩個字「服了」。
本來這只是一個單純的詐騙案。
汪大師是假的,就算有人請他作法害人,他也沒有這個實際能力。
可偏偏就碰上了真的見過鬼的張永強。
他反覆核對汪大師那裡的初次會客登記表,和這幾年的轉帳流水。
發現有一個人分次給汪大師轉了一共六十六萬,翻找出他的登記表,名字塗改過,所求的事也沒明寫。
但倒查帳戶,查到了實際轉帳人。
張永強直覺不對,他憑著這一點點的直覺,再次審訊汪建新:「這個人,他來求什麼?」
事情過去一段時間了,但這種大手筆的客人汪建新記得很牢。
他說:「他呀,他是來求他那有錢的老丈人快點死的,我用算命app給他排過,他老丈人那八字不是短壽的命。」
「然後呢?」張永強問。
「然後他就問我,有沒有辦法讓他老丈人能早點走。」汪建新行騙多年,這種人他不是沒見過。
討了個家裡有錢的老婆,當時覺得燒到高香了,時間一長就忘了錢是從哪兒來的。
這個人就是這樣,他想他有錢的老丈人趕緊死,死了他就不用像孫子似的對老婆俯首帖耳了。
「我哪能有辦法,我就給了他一道符,那符我就賣了他一萬八,警官,這種生意其實我是不大敢接的。」
這是真的要人死,汪建新不過騙騙人小撈一票而已,哪敢做這種生意。
「那他怎麼突然給你打錢?」張永強盯著汪建新,「六十六萬,足夠買兇殺人了,怎麼會憑白無故打給你?」
汪建新這下急了:「張警官!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突然有一天,帳上多了錢……」
「這麼多錢,你就收下了?」
汪建新縮縮脖子:「錢都進來了,人又沒來找我,我就想撈著了。」他怎麼可能去問「你的錢是不是打錯了?」這種問題。
張永強看著汪建新,他知道汪建新在這點上沒說謊,但他告訴汪建新:「他老丈人真的死了,就在你給他那道符之後。」
當時的結論是意外,但現在出現了新物證和新人證,事情就不那麼簡單了。
詐騙案牽出了一樁謀殺案。
張永強立刻叫來宋晨江萌,他看了二人一眼:「兩條線,一條是那個小徒弟,要追查不能放過。」
「第二條,」張永強點了點手裡那張登記表,「不好查,要仔細。」
江萌宋晨臉色凝重,他倆都明白張隊的意思。
買兇殺人好查,可買鬼殺人要怎麼查實?怎麼給對方定罪呢?
江萌吸了口氣:「他都相信大師了,之前肯定還有別的動作,只要我們查得細,一定能把他揪出來!」
張永強沖她點點頭:「很不錯,保持這個勁頭,幹活去吧!」
宋晨等師傅走後,才輕輕嘆息了一聲:「我這會兒是真的特別想再來一貼明目貼。」
江萌打斷他美好的想像:「趕緊幹活吧!」
……
白漁才不管宋晨江萌是不是還想再要明目貼,她要出門旅行,在她的硨磲掏啊掏啊掏,掏出幾串漂亮的海貝項鍊。
又拿出一隻大貝變成貝殼箱子,往箱子裡收拾東西。
葉飛光說了,用法力飛行去南海,時間太久也太消耗,他們要坐飛機去!
她在觀光GG片上看到飛機了,還有大房子,大燒烤,大椰子!
白漁沒喝過椰子,也沒吃過海鮮燒烤大餐,也沒住過那麼大的酒店。
玉京堂暫時歇業,她要出去玩。
葉飛光也在收拾東西,那個走脫的小徒弟不知什麼來頭,他故意把人引來玉京堂想幹什麼?
他問白漁:「那個邪修是你的舊相識?」不會是那個陪她看東京煙火的人罷?
白漁快樂收東西,往她的貝殼行李箱裡扔零食:「不知道。」她說。
那就是舊相識。
葉飛光又問:「結過仇?」
白漁的聲音倏地提高:「不知道!」
確實結過仇。
還有一句葉飛光決定不問,白漁說不定輸了。
葉飛光低頭髮消息給同事,請同事幫忙關注蔣曉禾,那個邪修手裡有蔣曉禾的生辰八字。
跟著他還記下要關注張永強師徒三人的緝兇進度,如果抓到兇手,小漁也在其中占些功德,他得補交一份功德申報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