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才從曲立封那樣的火坑裡跳出來,難道這就跳入了下一個麼。可別忘了大婚就在眼前,還有兩個多月,就要嫁到南寧王府了。
那位長公主如今瞧著和善,那是建立在小姐是對方的兒媳這樣的基礎上。可並不是長公主先天性情溫和。
早年市坊間的傳聞里,也有提過不止一次,長公主自幼被驕縱,無論是故去的先帝,還是如今的明帝,都把長公主捧在掌心。
這樣順風順水長大的女子,習慣了身邊人的附和聽從,若是知道自己將來的兒媳接觸外男,恐怕就不會是如今這副慈眉善目好說話的樣子了。
一時間,蓄月心中百種隱約,都到了嘴邊,想要開口勸一下。
蜜珠卻像是忽然察覺到了她的心緒,扭頭對她道。
「明日起,蜜林會有個男教習,專門教他武藝。」
原本這事兒說起來坦坦蕩蕩,沒必要有任何避諱的。但興許是因著之前無名在窗外說的那句話有些越界,那個玩笑開的人心中震盪。蜜珠覺得自己沒那麼坦然了。
至少在面對蓄月擔憂的神情時,她自己都默然了一下。
看來的確是要和對方保持距離。
局外人常常能看清整個局勢,而她作為局中人,卻往往一葉障目,窺不清真相。
蜜珠知道自己並不是那種天生聰慧的人,那麼,身邊人的意見,她就要常常重視,聽進去,以去矯正自己的言行,不犯下什麼錯。
「蓄月,去開那邊的窗,看看有什麼東西沒拿進來。」
蜜珠索性也不瞞著蓄月了,主動提起。
蓄月心中頓時瞭然。
趁著蜜珠這會兒還沒有沐浴,她走過去輕輕將窗欞推開。
果不其然,看到了兩樣東西。
其中一物,是一個小巧精緻的銀哨子。
還有一物,則是一個瞧著樣式古樸但花紋比較豐富的鐲子。
與這兩樣東西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小小的字條,被壓在了鐲子下面。
蓄月心中咯噔,面上卻不顯露,只將這兩樣東西都拿了過去給蜜珠。
蜜珠拿到之後,也是一陣沉默。
還是小柳兒先打破僵局,看到了那張字條:「這鐲子竟然是個暗器!」
作為打小就陪在蜜珠身邊的貼身丫鬟,小柳兒早年也是跟著學過點字的,是以,普通的書信往來她都能看懂。
鐲子是暗器?
聽了這話,蜜珠回過神,竟然心裡一松。
方才她只以為鐲子是無名送的首飾,竟然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對方的言行。
好在它是暗器。
這樣一想,這暗器的確是精妙,誰能想到一個被女子放在腕間裝飾的鐲子,竟然是暗器呢。
「我看看。」她接過字條,快速掃過那幾行字。
隨即,蜜珠臉上浮現了幾絲驚異。
這鐲子這麼神奇嗎?
她本以為無名教自己暗器之道,應是教她怎麼用小石子,或者怎麼用小金針去攻擊,就沒想過暗器本身的價值。
但看字條上寫的暗器用法,這鐲子是專門為不通武藝的人打造的,平日裡戴著是個普通鐲子,但內里中空,藏了許多銀針,而且那銀針上還淬了麻藥。
若是遇到危急時刻,按照字條上的用法,將鐲子扭動幾下,就能讓銀針對準敵人發射,從而起到一擊必中,麻醉對方的效果。
幾乎是在看完字條的用法之後,蜜珠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鐲子!
她愛不釋手的將鐲子在手裡摩挲了一會兒,還試著用它發了幾下銀針,果然非常方便。
只不過…
越是覺得這鐲子好,蜜珠心中就越不是滋味,很過意不去。
下次見到無名,得問問這暗器花了多少銀子,她得把這個錢出了,不能占人便宜。
至於另外一個哨子。
字條上並沒有提到它。
哨子的用處並不常見,蜜珠拿在手裡看了好一陣,都沒看出它有什麼特別。
還是小柳兒催促她:「小姐,快沐浴吧。水涼了。」
蜜珠這才放下這兩樣東西,進木桶里沐浴。
只是等到沐浴完畢時,卻見蓄月從身後取出來一個膏狀的東西,要給她抹上。
「這是何物?」蜜珠驚奇。
小柳兒先開口回答道:「這也是那個教養嬤嬤連著衣物,一同送來的。說是讓小姐沐浴後抹上,能美容養顏,去除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