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和溫渺的第一次相遇開始,他就聞到了溫渺身上有股特別的氣味,那氣味並不算很濃烈,相反,是極淡的一股冷香。
初時喻珏只覺得那氣味莫名泛著冷意,冷得刺骨,但隨著時間流逝又漸漸感覺到溫暖,讓人無法遠離,也不願遠離。
不知是不是在溫渺的儲物袋中和她的物件挨得久了,薄被上溫渺的氣息十分清晰,喻珏手上又重了幾分力道,無法克制深吸了一口氣,讓雪意緩緩充斥肺腑後再緩緩吐出,微眯的墨色瞳孔里一片沉淪與放縱之色。
少傾,骨節分明的手才放下,將薄被收進儲物戒中,喻珏單手一撐,翻身下床。
喻珏四下打量了一番,房間內部的布置簡單,不像是客棧,倒像是普通人家招待客人時專用的屋子。
屋子中央的四腳圓桌上擺著一些與屋子格格不入的物什,喻珏走近去看,是自己在秘境中那道裂縫前丟進去的所有東西,現在被整整齊齊擺在這桌子上。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搜集的,也不知道花費了對方多少時間去搜集,它們就這樣一個個乾淨地靜靜躺在桌上,彰顯著那人隱晦的溫柔。
不知怎的,喻珏突然很想見到溫渺。
來不及去查看那些靈器是否有探測到什麼訊息,喻珏往門口快走幾步,幾乎是急不可耐地推開了房門,又頓住。
「那時候在秘境裡我們那麼針鋒相對,沒想到現在還能坐在一起聊天。」
「……針鋒相對?」
「我那時可是鐵了心和你勢不兩立的,難道你就沒發現只要你一出現我馬上就離開了嗎?那時候在路上隨便拽一個人都知道我跟你不對付,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
「不是吧,至於回想這麼久嗎?你這樣顯得我那時候有點太自作多情了……」
……
伴隨著湧入耳畔的人聲的是輕飄飄從門上落下的一張符紙,符紙落地瞬間就已燃盡,留下的一小堆余灰也在風中被輕飄飄吹散。
喻珏微微低頭看向腳邊的視線一怔,即使是短短一瞬也足夠叫他分辨出這是一張匿音符,難怪在睡夢中他覺得那麼安靜。
人聲是從樓下傳來的,喻珏下意識走了幾步到欄杆前,向下看去正好撞進一雙溫柔的眸子裡,那眸子的主人注意到他,對他淺淺一笑,於是瞬間心跳聲震耳欲聾。
噗通、噗通。
即使洶湧滾燙的血液似乎從心臟直衝大腦,讓人一時眩暈,喻珏的視線也絲毫不曾退避,直直地回望過去,也笑了。
喻珏一身紅衣站在欄邊,像一朵舒展到極致的馥郁花朵,過於艷麗到了糜艷的地步,叫人移不開視線。
溫渺目光的轉移也被身側交談的人注意到,那人微微側身準備回頭看看,喻珏餘光注意到這一幕忍不住笑意微斂,他記得那是溫渺的朋友,好像是叫……
郭妗琳?
方才出來得急忘了戴面紗,他還是不習慣在其餘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容……還是待會兒準備好再出來吧。
喻珏打定主意,最後望了眼溫渺,笑了笑,轉身回到屋子裡去了,郭妗琳回頭時只看見一片紅色的衣角,於是她又重新轉頭看向溫渺,眼神意味深長:「你朋友好像醒了?」
「嗯。」溫渺收回視線,端起桌上的靈酒輕抿了一口,只當看不見她的眼神。
「我可記得你不是去閉關了嗎,這位喻道友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郭妗琳身子往溫渺那邊傾了傾,調侃地盯著她。
「那時閉關多年修為不得寸進,我便去凡界嘗試打磨心境,機緣巧合就和喻珏認識了。」溫渺放下酒盞,夾了一筷果木煙燻的赤炎獸腿肉到郭妗琳的碗中,神色淡淡反問道:「怎麼突然好奇上這個了?」
郭妗琳笑吟吟夾起碗中香氣撲鼻的肉片吃下,道:「比起聊那些舊事,我現在對這件事更感興趣呢,可是許久沒見你對人這麼上心了呢。」
溫渺短暫沉默一瞬,才道:「……有嗎?你和梓晟都是我的朋友,我對你們的事也很上心。」
「那可不一樣。」
郭妗琳毫不猶豫反駁,酒盞靠近唇邊一飲而盡方才繼續說:「換做是我和兄長任何一人在外昏迷了,你會像昨日一般將我們抱到床榻上嗎?」
幾乎不用太複雜的思考,溫渺就明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不會。
或許也會擔心他們的安全,也會
覺得躺在床榻上會好些,但無論是靈力也好術法也好,總之絕不會採用這種接觸的方式。
於是溫渺再次沉默了,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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