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她當年就是貪看桃花才出的事嗎?
這個念頭才出現,就被施令窈無情掐滅。
自作多情的事她做得還少了不成?
面對一個不懂得潔身自好的老王八蛋,她那點兒想法更是多餘。
「小寶,阿娘是人。你感覺到了嗎?」
她的手輕輕撫過他的面頰,謝均霆微微紅了臉,認真感受著她的溫度,點頭。
施令窈之前猶豫過該怎麼給兩個孩子解釋她還活著的事兒,後來便想通了,再驚世駭俗的經歷,對愛你的人來說,都沒什麼稀奇。
一個謊話要用許多個謊話來圓,萬一哪日她說漏嘴了,前後圓不上,豈不是更尷尬。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對你來說,或許有些難以接受……」
沒等施令窈說完,謝均霆就急急道:「不會!只要阿娘能留在我身邊,再也不走,讓我做什麼都好!」
自己的兒子就是好,比那老王八蛋可靠多了。
施令窈慈愛地摸了摸他的臉,將自己在善水鄉那株桃花樹下睜開眼,發現已是時移世易的事兒和謝均霆說了。
末了,她看著他有些恍惚的表情,微微忐忑:「小寶,你會相信我嗎?」
謝均霆下意識點頭,他臉上的神情十分恍惚,喃喃道:「阿娘,您果然是桃花精變的……」
這孩子怎麼對桃花精這事深信不疑?
施令窈無奈,其中或許有她參悟不了的緣分,她低聲道:
「因緣際會,我能回到你和大寶身邊,就已經很高興了。」
謝均霆正要點頭,卻敏銳地察覺出了母親話里微妙的深意。
只提到了他和兄長。
那阿耶呢?
謝均霆只猶豫了一瞬,就愉快地把老父親給甩到了腦後去,他小心翼翼地拉起阿娘的手,點頭:「對!阿娘您回來了,做什麼都好,我都陪著您!」
幸虧這一處巷子清靜,沒什麼人路過,母子倆親親熱熱地說了好一會兒話,施令窈提起她剛剛去了太學門口找他們的事兒,謝均霆臉上有些微不自在,就聽阿娘施施然把他翻牆逃學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謝均霆低下眼,垂頭喪氣地準備迎接阿娘的訓斥。
不管是阿耶、阿兄又或是老太君,哪怕再疼愛他,在面對他頑劣不堪、劣跡斑斑的行徑時,都只有氣得直罵他的份兒。
謝均霆想,阿娘不一樣。阿娘說什麼,他都受著。
「沒摔到哪兒吧?」
謝均霆一愣。
他抬起頭,看見阿娘含著擔憂與疼惜的眼神,鼻子又是一酸,他連忙低下頭去,努力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道:「那牆又不高,我閉著眼睛都能翻過去!」
施令窈卻有些不放心,捏了捏他的臂膀,又來回撣了撣他衣裳上的灰塵,輕聲道:「哪怕牆不高,以後也不能再翻牆了。」
謝均霆連忙點頭。
要是讓他父兄看到這一幕,定要疑惑,這個乖乖寶寶是誰?
總之不可能是謝家二郎就對了。
和小兒子重逢的巨大歡喜像一場格外酣暢的甘霖,施令窈沐浴其中,只覺得滿心幸福,直到這會兒,施令窈才感覺到腳踝上傳來的一陣又一陣刺痛,眉頭微顰。
謝均霆的視線一直緊緊跟隨著她,幾乎在她皺眉的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阿娘,你有哪兒不舒服嗎?」
他像在對待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緊張極了。
施令窈的心瞬間就被他眼神言語之間傳遞的關心之意給暖化了。
她想摸一摸他的頭,但正擔心她的謝均霆把身子挺得筆直,她摸不到。
也不知道這些孩子是怎麼長的,她記得她自己,還有弟弟,十一二歲的時候都沒那麼高啊!
施令窈壓下心頭微妙的鬱卒,搖頭:「沒事。」
她把躲過驚馬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沒想到謝均霆聽了,臉上露出一種濃濃的厭惡之色,聽施令窈說了馬兒的品相顏色,便道:「定是梁淮慶那個小畜生乾的!他日日橫行霸道,酗酒生事,竟然還傷了阿娘,我——」
施令窈連忙打斷,生怕他要說出為自己報仇的話,索性轉了個話題。
「梁淮慶?這個名字怎地聽起來有些耳熟?」
謝均霆克制著不在母親面前露出會讓人討厭的樣子,聞言只哼了哼,這模樣實在可愛。
施令窈又想摸一摸他的頭了。
「梁淮慶是姑姑婆家二叔屋裡的兒子,如今梁家就他一個男丁,被慣得很沒有正形。」謝均霆評價完之後,反應過來自己在別人口中可能也是差不多的形象,忙道,「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阿娘不必放在心上。我會找機會給阿娘出氣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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