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甚至是可以說是貪戀這種一低頭就能看見她的感覺。
「喜歡那一盞?」
是那,不是哪。
施令窈瞥他一眼:「你知道我喜歡哪個?」
「那我們打個賭吧。」謝縱微對著她,笑得氣定神閒,「若我猜對了,你就答應我一件事。反之亦然,你可以驅使我做任何一件事。」
他這樣仿佛勝券在握的樣子很討厭,施令窈不想讓他那麼得意,哼了一聲,答應下來。
她想,說不定謝縱微連她生辰是哪日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她喜歡哪盞燈?
她就不信他瞎猜都能猜中。
白得一個使喚他的機會,也挺好。
謝縱微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大眼睛水亮亮的,像一頭狡黠的小鹿。
均霆真的很像她。
施令窈想了想,又補充道:「太過分的話,我不會答應的。」
謝縱微輕輕挑眉,向來清冷端嚴的人做出這個動作,顯出幾分風流倜儻的意味,夜色與華燈交融,落下的光影撒在他臉上,施令窈連忙別過臉去,不看他。
謝縱微只是笑:「過分?阿窈,你對過分的定義是什麼?」
他的咬字很好聽,施令窈想起,她懷著雙生子有七八個月的時候,夜裡常常睡不著。
偏偏那時候她肚子大得嚇人,想翻過去換個姿勢躺著,僅憑她一個人也做不到。
施令窈倔勁兒上來,偏不信邪,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撐在床鋪上,慢慢地翻身。
或許是她這兒的動靜太大,擾得謝縱微也睡不著,他坐起身,看著像小烏龜一樣四腳朝天的妻子,沉默了一下,用手貼著她的腰背,幫著她換了個姿勢。
施令窈覺得有些丟臉,沒有抬頭看他。
謝縱微自上而下,看著她繃緊的臉,以為她因為有孕帶來的不適而情緒低落,想了想,緩緩抽出貼在她腰背的手。
那陣令人心安的溫熱消失,施令窈正有些悵然若失,卻聽得他說:「我念話本子給你聽?」
冷不丁聽到謝縱微這麼說,施令窈驚喜地瞪圓了一雙濕漉漉的眼。
「真的?」
謝縱微沒有說話,伸出手往裡面的小柜子上一摸:「就讀這本……」
借著柜子上夜明珠的幽微光澤,謝縱微頓了頓,面無表情地繼續念了下去:「《妃常驚喜:異國王子狠狠愛》。如何?」
施令窈臉紅了,有些訕訕。
他平時不喜歡她看這些話本子,也是,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要是能喜歡這些只管風月的話本子就奇怪了。
但他今天竟然主動給她念話本子。
施令窈有些不好意思,但開心的情緒太多了,多到她根本藏不住,全部落在那雙瑩亮的眼眸里。
「躺好。」
謝縱微伸出手給她掖了掖被角,飛快瞥了一眼話本子扉頁上的內容,只一眼,那雙好看的眉就皺了起來。但他沒有停下,很快就有低低的讀書聲從床帳內飄了出來。
施令窈舒舒服服地享受著謝縱微難得的貼心,聽他用那把霜雪壓青松的好嗓子替她讀話本子,漸漸的,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夫君,你怎麼閉著眼讀?」
謝縱微沒有睜開眼,只淡淡道:「看了一眼,會背就好。」這等話本子又非聖賢書,多看一眼,謝縱微都覺得自己的腦子遭到了污染。
只好看一眼,能背出來,哄她睡覺,就行。
那張超逸若仙的面容上,眼睛緊閉,分明是不容人褻瀆的端嚴模樣,但他唇瓣微微開合,又吐出許多令人臉紅心跳的字眼。
施令窈怔怔地看著他,剛剛滿心的歡喜一點點冷透。
她自然讀懂了他表情之下的嫌棄。
這便是施令窈不理解的點。
每當她沾沾自喜,以為得到了謝縱微的愛意,但很快,她又不得不推翻自己先前的論斷。
夫妻三載間,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施令窈看著謝縱微手裡提著的那盞玉兔搗藥燈,沒有說話。
她沉默的時間有些長,謝縱微的視線溫柔地摩挲過她嬌艷欲滴的面頰:「不喜歡嗎?那我去換——」
「不用換。郎君。」她抬起頭來,把謝縱微完整地裝入眼瞳之中。
他的背後人流如潮,來來往往、人影憧憧,愈發襯得他長身玉立,金質玉相。
這樣出眾的男子,手裡提著一盞可可愛愛的兔子燈,含笑望向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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