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夾槍帶棍的譏諷,雙生子臉色微變。
阿耶這張嘴……真是刻薄啊!
秦王自然被這番陰陽怪氣的言論氣了個後仰,他怒道:「我是阿窈親自請來的,你有嗎?阿窈說過希望你來嗎?謝大人,承認自己不被需要,也不難吧。」
謝縱微臉上線條倏地凌厲了些,他正要開口,卻被施令窈喝止住。
「吵什麼吵!」施令窈受不了,「今天是我的大好日子,你們兩個要吵架可以單獨去一邊吵,不要誤了我的黃道吉日。」
這可是她特地找大師算過的!
秦王聞言,稍稍收斂了些,委屈道:「窈妹,不是我不懂事,是謝縱微他太——」
沒等秦王的話說完,謝縱微已經受夠了他在妻子面前那副矯揉造作的樣子,他上前幾步,握住施令窈的手,往巷子另一端走去:「跟我來。」
秦王急得就要上前攔住他:「窈妹!快放開窈妹!謝縱微你個老王八蛋!」
謝縱微遙遙撂下一句:「山礬,攔住他。」
原本樂呵呵看戲的山礬不得不提刀上崗。
雙生子對視一眼,剛想上前,就被一對三的山礬輕鬆拎著後脖頸。
「二位小爺,你們就體諒體諒你們阿耶吧。這些時日他……呃,也不容易。」
涉及到大人想給夫人的驚喜,山礬沒有說漏嘴,只含糊地帶了過去。
身後的喧囂與吵鬧都被逐漸幽深的小巷吞沒。
謝縱微的步伐邁得有些快,施令窈踉蹌了兩步,但握著她的那隻手緊得像鐵鉗,她掙脫不開,只能憤怒地拍他的手:「你到底要幹什麼!」
謝縱微不語,超逸若仙的臉龐緊緊繃著,莫名透出一股讓人心悸的陰沉。
「我要幹什麼?」謝縱微轉過身,仍緊緊握著她的手,一字一頓道,「他說得對,我的確是不請自來。怎麼?我礙著你們的眼了麼?」
這個人實在是莫名其妙!
他最近老是神出鬼沒,她能和他說什麼?
施令窈被他幾乎沖天的怒意嚇得愣在原地,卻又聽得謝縱微繼續說。
「看秦王那樣子,他與你重逢已有一段時日了。你為何不告訴我?你就這般相信他,信他不會將你身上的奇遇泄露出去,為你招來殺身之禍嗎?」
妻子身上發生的事太過離奇,當年的事雖然已有了結論,但謝縱微心中莫名覺得,背後之人仍在窺探著他們。
這意味著,她身邊仍有著潛在的危險。
他的語氣過於咄咄逼人,施令窈反應過來,冷笑一聲:「關你什麼事。我愛告訴誰告訴誰,你憑什麼管我?就憑你時不時過來說幾句情話,在我面前掉幾滴眼淚,就要我回心轉意,成為你的籠中鳥嗎?」
施令窈此時出離憤怒,瞪著他的眼睛又圓又亮,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鳳凰。
他像是興致上來了,才來看她一眼,其他時間對她一點兒也不上心。
現在看到秦王,又驚覺他的『所有物』有離開他的可能,拉著她發了一通脾氣。
這算什麼?
兩人此時的情緒都有些不太對勁。
謝縱微閉了閉眼,竭力平復著心頭的妒意:「抱歉,阿窈,我……」
「收起你的那點假惺惺,我不需要。」施令窈掙脫他的手,氣沖沖地就要往巷尾走去,頓了頓,她想到什麼,轉過頭看著他。
謝縱微靜靜立在原地。
他似乎有些憔悴。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施令窈不耐煩地摁下,冷淡道:「我不想繼續和你吵。你不要跟過來。」
「如果你想讓我回想起這一天的時候,腦子裡只有和你吵架的記憶的話。你隨意。」
說完,她徑直走了,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回去之後,眾人見她臉色不好,也沒敢湊上去觸霉頭。
到了位於朱雀大街的鋪子前,施令窈整理好心情,露出一個笑。
不管謝縱微發什麼瘋,今天是很重要的一天,她不能垮掉。
「咦,這是什麼?」
謝均霆憋了一路沒說話,早就忍不住了,見鋪子門口放著一個大塊頭,上面用紅布罩著,看著有些像……屏風?
施令窈走上前去,好奇地打量一番,在紅布旁發現一行小字。
她一愣,認了出來。
那是謝縱微的筆跡。
還沒等她細看,急性子的謝小寶已經揭開了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