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縱微自然察覺到了那道黏在他背後的視線。
他握著拳,指腹重重地磨過掌心,克制著,沒有回頭抓住那道大膽的視線。
那隻嬌氣的貓,被抓住了,會炸毛。
謝縱微想著妻子的可愛之處,線條清絕俊美的臉龐上不自覺露出笑,整個人顯得柔和了許多。
門打開,露出兩張迥然,卻又同樣精緻得出奇的清澀臉龐。
「阿耶?」
「阿耶?」
在這個時候,在這裡看見謝縱微,雙生子都有些驚訝。
謝均晏眉心微攏,看著臉上笑意藏不住的阿耶,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謝均霆才不管那麼多,垂頭喪氣了一天的大眼睛瞬間瞪圓了:「阿耶,你怎麼進去的?」
「很顯然,是和你一樣,用雙腿走進去的。」謝縱微側過身,「進來吧,時辰不早了,去淨個手,待會兒就可以用膳了。」
語氣平和,姿態熟練,像萬千尋常人家裡的父親一樣,說著溫馨又平常的話。
謝均霆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有阿娘,有阿耶,有他和阿兄,一家人的概念在這個時候被填滿了。
他有些彆扭,但也有些藏不住的高興。
謝縱微看著神采飛揚的小兒子,目光裡帶著些溫和的縱容,又看向一直沒怎麼開口的長子。
「你們祖母那邊兒,是我疏漏了,之後不會再有那樣的意外發生,你們放心。」
謝均晏難掩訝異地挑眉。
這樣可以稱之為解釋,或者說道歉的話,從前的阿耶不可能會對他們說。
他的愛藏在謝均晏只多看過一眼,卻在第二日就出現在他桌案上的孤本上,藏在謝均霆為修不好的弓弦大哭一場之後,由師傅遞給他一把更好、更威風的小弓里。
但銳利敏感如謝均晏,大大咧咧如謝均霆,仍在父親是否疼愛自己的疑惑中反覆糾結過許多次。
阿娘回來了,阿耶也變了。
幾方都受益的事兒,應該就算是好事吧?
除了阿耶那點兒盤算實在太明顯,謝均晏不想讓他過早、過於輕易地得逞,他覺得,現在的狀態很好,他也很喜歡。
「大寶,小寶,快過來。」
謝均晏抬眼,看見阿娘正坐在美人靠上,笑盈盈地看著他們,有風吹過她透著粉光的面頰,那樣鮮妍、美好。
在他沒有意識過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燦爛的笑。
這是平時自矜氣度的謝均晏臉上很少見到的,有些孩子氣的笑容。
他的好心情,站在旁邊的謝縱微和謝均霆感知得最深、最直接。
謝均霆有些彆扭,沒想到阿兄這麼笑起來,還挺顯年輕的。
謝均晏懶得管他們怎麼想,他走過去,坐到美人靠的另一邊:「阿娘不生我的氣了嗎?」
施令窈喝了一口紅豆湯,聽到這話有些疑惑地唔了一聲。
謝均晏抽出絹帕,自然了,不是施令窈送給他作為生辰禮的那一張。
他輕輕擦去阿娘嘴邊的一點兒紅豆,柔聲道:「我向您隱瞞了我知道真相的事。我以為阿娘會生氣。」
「傻孩子。」施令窈被兒子的貼心舉動甜了一下,心裡軟乎乎的,「我那點兒氣早衝著你阿耶撒乾淨了,說來都怪你阿耶,是他沒有身體力行做好榜樣,給你牽了個壞頭。你還小,乍一知道了那麼沉重的事兒,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是正常的,怎麼能怪你呢?」
後面趕來的謝縱微聽到這話,笑容不變,察覺到小兒子投來的幸災樂禍視線,語氣反倒更溫和了:「你們阿娘說的很對,均晏、均霆,你們須得以我為鑑,有什麼說什麼,別把話都藏在心裡。」
謝均霆大大咧咧道:「阿耶,我應該沒有這樣的顧忌吧?」
他的話最多了!
話音落下,謝均霆發現沒人理他,有些疑惑地皺起眉毛:「啊?在你們眼裡,我真的是很能藏得住事的人嗎?」
原來他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穩重起來了?
看著一臉懵的謝小寶,施令窈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謝縱微與謝均晏也是臉上帶笑。
施令窈把手裡的甜湯遞給謝縱微,他下意識接過,指腹飛快擦過她柔軟的手,這點兒小動作沒被施令窈放在心上,卻惹來謝均晏有些嫌棄的一瞥。
三十好幾的人了,還那麼不端莊。
施令窈站起身,拉過謝小寶的手,一邊一個寶,像是兩株亭亭翠竹環繞在她身邊,施令窈心情很好:「走吧走吧,我們去吃飯,別聽你阿耶講那些大道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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