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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令窈略緩了緩,覺得好多了,但被他珍而重之地抱著,落在她耳畔的語氣憐惜又緊張,她又有些捨不得,只把臉埋進他懷裡輕聲哼唧。

謝縱微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腰,以示安慰,另一隻手向那隻小匣子伸去。

他的手很靈活,施令窈知道這一點。

當她聽到咔噠一聲響,急忙扭過頭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謝縱微臉色凝重地拎起一個半透明的奇怪東西,到她面前晃了晃:「阿窈,這是何物?」

施令窈臉紅得有些燙手,她想起臭阿花的話,堅信謝縱微此時是在故意揶揄她,不由得恨恨地用腦門兒往他心口撞去:「明知故問!」

謝縱微被妻子撞得咳嗽了一下,他看著她的反應,心頭的猜想便徹底落了地。

……原來世間還有這等好物?

謝縱微再次厭惡起自己的不合群,若是在讀書時那些同窗分享那些雜七雜八的小冊子時,他沒有走開,現在也不至於還要累得妻子替他尋來這種東西。

甚至,他也不會做出讓她誤會心傷的分房舉動。

施令窈在他懷裡默默埋了一會兒,感覺臉上沒那麼燙了,抬起頭來。

謝縱微許久沒有說話。是被驚著了?

謝縱微把東西放回匣子裡,捧住妻子的臉親了親:「阿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施令窈懵然:「啊?」

謝縱微不語,只低下頭,繼續他剛剛才起了頭,就被打斷的事。

昏沉間,施令窈提醒他:「不用嗎?」

「今夜先不用。」

謝縱微抬起頭,鼻間帶著可疑的晶瑩,對著滿面潮紅的妻子笑了笑,替她捋了捋像雲潮一樣散開的烏髮:「等我帶著你搬回長亭院。」

「在我們新婚禮成的那張床上,再用。」

行吧,他自個兒願意再憋幾日,隨他去。

施令窈迷迷糊糊間抓住了羅漢床上微涼的青玉涼簟,手背繃得極緊。

反正現在,她也很快樂。

……

那個小匣子最後被謝縱微拿走了。

美其名曰拿回去研究研究,爭取一個都不浪費。

回想起他說這話時格外幽深的眼瞳,施令窈連忙喝止自己停下回憶。

孩子還在旁邊呢,她自個兒在這心猿意馬,多不合適。

雙生子今日不用去太學,一大早便膩在施令窈身邊,一人端茶送水,一人扇風納涼,殷勤周到,綠翹只能無所事事地拿著蒲扇在廊下打蚊子。

施令窈躺在貴妃榻上,臉上蓋著輕薄得幾乎透明的蠶絲膜,謝均晏依著她的吩咐,時不時抬手,小心翼翼地往她臉上噴一點兒花露。

「阿娘,這能有什麼用?」

謝均霆很好奇,躍躍欲試地拿過裝著花露的瓶子,想把花露往自己臉上也噴一點兒,但聞著那股馥郁甜蜜的香氣,又皺著眉頭,把瓶子遠遠地放到了桌上。

「呃,就補補水而已,最近天熱,有些太乾燥了。」

光是喝水還不成,施令窈臉紅紅地想,依著……淌的趨勢,她得往臉上、身上,各處都多補一些。

不解風情的謝小寶哪裡能懂得其中的玄機,哦了一聲。

施令窈閉著眼,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兩個少年陪在她身邊,謝大寶還拿過她的話本子,面無表情但聲情並茂地替她說書,施令窈舒服得差點兒盹過去了。

但和諧的親子時光並沒能持續太久。

苑芳面色有些凝重地邁步進來:「娘子,朱雀大街的鋪子被昌王府的親衛圍起來了,說是……咱們鋪子涉嫌昌王遇刺一事,包藏禍患,勒令停業,讓您前去配合他們搜查,實在是欺人太甚。」

施令窈一下子便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了。

謝均晏放下話本子,扶著母親起身,皺著眉道:「昌王府的親衛可拿到了京兆尹的搜查令?憑他們一張嘴,就可以粗暴行事?」

其中具體,苑芳也不清楚,只得謹慎道:「我已遣人去與阿郎報信了,娘子不必親自前去,我去應付他們便是。」

謝均霆皺眉,接過綠翹手裡的水盆,親自擰了巾子遞給施令窈,不高興道:「昌王遇刺,與咱們有什麼干係。沒得是他和阿耶有什麼齟齬,來了出苦肉計,想拉阿娘下水吧?」

苦肉計。

謝均晏若有所思道:「若昌王真有什麼十足的把握,或者換句話說,有可以拿出來唬人的證據,他早遣人上安仁坊來擒人了,何必只是圍住鋪子?鋪子裡有什麼他必須拿到的東西,且是咱們不知道的?」

施令窈臉皺成一團,忽地想起什麼:「我記得,那間鋪子之前一直是租出去的,後來租期到了,原來的掌柜嫌咱們租金太高,便搬走了。你可還記得,那掌柜是誰家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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