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疑,如果現在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拉進懷裡, 做一些在夏夜裡會發生的事。
「咳。」
苑芳以手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
……要不是娘子態度堅定,她懷疑兩人年底就能折騰一個新小孩出來。
施令窈火速放開了謝老牛的玉蹄。
「哈哈,快吃飯,快吃。」施令窈忙給兩個孩子都夾了一個小籠包,「苑芳的獨家餡料,可香了。」
謝縱微低眼看了看剛剛被她摩挲過的手背,還殘留著酥麻的觸感。
「阿窈,我也想要。」
謝均晏和謝均霆默契地抬起頭,盯著他們愈發敢說敢做的阿耶。
施令窈輕輕嗔了他一眼,沒說話,手上動作卻沒停著,也給他夾了一個。
謝縱微含笑受用:「嗯,阿窈給我夾的這個,看著仿佛比均晏均霆碗中的都要大些。」
在雙生子一言難盡的目光中,他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整個小包子,肯定道:「嗯,味道也格外鮮美些。」
苑芳:……都是一雙手捏的、一個蒸籠里出來的,哪有那麼多特殊。
罷了,旁人都說老來俏春來報,阿郎和娘子如今這般,也算是婚後再愛了,黏糊些也正常。
她眼不見心不煩,悄悄出去了。
徒留謝均晏和謝均霆在屋裡如坐針氈。
看著阿耶如今這般春風得意,他們心裡既覺得彆扭,但也很高興。
一家四口。
他們自小期盼著的,耶娘圍繞,骨肉相聚的場景,就在一個夏日的早晨平凡地到來了。
用完早膳,雙生子要去太學,謝縱微要去官衙,施令窈送他們到階下,便被他們按住了手。
「外邊兒日頭曬,阿娘不必送我們了。」謝均晏看著雙眼亮晶晶的阿娘,聲音更加柔和了,「我們自己去就成。」
施令窈點頭,叮囑謝大寶若是看書看得乏了,記得盯著她送的那盆萬年青看一會兒,扭頭又讓謝小寶記得多喝水,別老是想著吃飯的時候一起喝湯就萬事大吉。
謝縱微站在一旁看著她對著兩個孩子絮絮叨叨,神情溫柔含笑。
謝均霆覷了阿耶一眼,故意道:「阿娘,您就沒什麼要吩咐阿耶的嗎?」
被謝小寶一併揶揄了的施令窈頓了頓,與謝縱微雙目對視。
「今晚記得早些回來吃飯。我們搬去崇明坊之前,得和阿娘她們再用一頓團圓飯。」
「阿窈說得是,我記下了。」謝縱微點頭,「今晚,我一定早些回來。」
不知怎得,施令窈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想起昨夜的幾場驟雨,她面頰隱隱泛紅,催著他們快走。
她想起隋蓬仙前兩日就遣人過來邀她過府敘話的事兒,雖然知道臭阿花會拉著她問出怎樣驚天地泣鬼神的話,施令窈還是去了。
過於澎湃的心緒,需要用逛街這樣耗費體力的事情來化解。
……
定國公府
滿姐兒捧著阿耶給她新編的藤球,眼巴巴地坐在台階上,期待著那扇緊閉的門快些打開,把她的阿耶阿娘放出來陪她玩球。
乳母在一旁,滿臉無奈。
小娘子犟起來,誰勸都不好使。
屋內,緋色的紗幔重重垂下,數金一匹的披雲紗,尋常官宦家的女郎用來裁做披帛尚且不舍,這屋子裡卻隨處可見披雲紗製成的紗幔,清透若雲,在光影下又透出點點金暉,無聲地將屋內旖旎的香氣攏在一處,不叫它們透過細細的窗縫漏出去。
「你快些……滿姐兒在外面等著呢。」
隋蓬仙推了推男人,鼓鼓的胸肌,像小山一樣。
她時常覺得,在某些時候,自己與被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的大聖簡直是同病相憐的苦命人。
素白的手,麥色的軀體,挨在一起,分外親昵。
趙庚嗯了一聲,卻沒有半分遂她心愿的意思。
隋蓬仙惱得要撓他,早已滿背開花的趙庚卻先一步攫住那截細細的腕。
「我照你的話辦事,你又得哭。」
「說蘑得你疼。」
老東西倒打一耙!
趙庚對妻子的嬌脾氣早已了如指掌,趕在她出聲嗔罵之前,先堵得她說不出話來。
滿姐兒終於等到了那扇門打開。
她歡喜地揚起粉嘟嘟的小臉,下一瞬,就被阿耶給舉著抱了起來。
「耶呼——」
滿姐兒起飛嘍!
趙庚抱著心愛的小女兒玩了一會兒,滿臉柔情,哪裡還看得出他剛剛在床榻上那副悍勇無匹的兇殘樣。
「阿娘怎麼還不出來?」滿姐兒坐在趙庚肩上,玩了一會兒騎大馬,她有些膩了,想埋到香香的阿娘懷裡吸肚肚。
「阿娘梳妝打扮得要好一會兒,咱們等等她,好嗎?」
滿姐兒摸了摸自己的小辮兒,乳母也是給她編了很久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