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得有道理,施令窈悶悶地點了點頭。
好在隨著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一道驚怒的男聲落下:「混帳東西!聖人讓你們護衛康王,你們便是這麼當差的嗎?!」
施令窈一怔,認出來人,是秦王。
馬車外,早已被昌王買通的侍衛長低下頭,說了一通認錯陳情的話,秦王不耐煩聽,翻身下馬,大步走過去將躺在地上滑動四肢的康王給拎了起來。
看到他眼瞳中的空洞,秦王心中一痛,待他注意到康王額頭上的傷口時,更是勃然大怒,手已經落在了刀鞘上,卻遲遲沒有拔刀。
……他現在責打了這些護衛,待到他無法護送之後,一路上他們說不定又會怎樣慢待康王。
「去瞧瞧馬車出什麼問題了,為何馬兒會發狂,我先帶康王去後面的馬車上處理傷口。」
說完,秦王轉身,被他牽著站了起來的康王卻死活不肯走,忽然,他抬手指向施令窈她們所在的馬車,嘻嘻笑了兩聲:「美人!」
這傻侄子。
秦王此時哪有什麼心情看美人,他近來心情都糟糕透了,沒能趕上在皇城裡為康王辦的餞別宴,心中過意不去,這才騎著馬追到城門口,想著能不能再送他一程、
他抬起眼,卻看見不遠處的馬車上布簾微動,露出一張他魂牽夢縈的美人面。
施母看出她的猶豫,溫聲道:「康王身邊伺候的人不怎麼盡心,一時半會兒的恐怕連傷藥放在哪個箱籠里都不知道。讓銀盤把金瘡藥送去給他們吧。」
施朝瑛帶著家人出門時有個習慣,會將常用到的傷藥和各類藥丸子分成幾份隨著帶著,這會兒剛好派上用場。
施令窈聽著母親的話,點了點頭,從車輿角落的櫥櫃裡拿出金瘡藥和棉紗遞給了銀盤,低聲吩咐了兩句,銀盤點頭:「是,婢這就去。」
直到車簾放下,秦王有些狼狽地扭過頭,斷開了視線。
他接過那個圓臉女使遞來的傷藥,低聲道:「同我向你們娘子道謝。」
……
那場風波很快又過去了,馬車骨轆轆地行駛起來,出了城門,吹進來的風裡都帶了綠意的涼爽,施令窈鬆了口氣:「舒服多了。」
施朝瑛看著妹妹重又恢復那副沒骨頭的樣子,眉頭一抽,但轉念想到這幾日妹妹在她面前格外乖巧,生怕她生氣的樣子,又隱隱有些心虛。
罷了。
出來遊山玩水,她怎麼自在怎麼來吧。
謝、施兩家的侍衛護著幾輛馬車從小路上路過,出了汴京,幾個孩子便嚷嚷著要騎馬,施朝瑛點了頭,好在他們也知道分寸,圍在車隊附近,沒有撒歡兒跑遠。
在農田裡勞作的幾個婦人羨慕地看向駛過的馬車,有人笑著道:「貴人坐的馬車,路過的風都是香的呢。」
「不知是汴京哪家的貴人,派頭這樣大。」她剛剛可數了,足足有二十個護衛呢。
婦人們說笑了一會兒,又繼續彎腰幹活兒,唯有一個衣衫灰撲撲,臉也髒得看不清本來面目的女人直起腰,死死盯著遠去的車輛。
她不會認錯,方才騎著馬過去的,是她的兩個侄兒。
那馬車裡坐著的,豈不就是施令窈那個賤人?
「喂,啞女,你瞧什麼呢?又想躲懶是不是!快點兒幹活!」
第67章
眼看著那婦人說著說著就要拔腿過來打她, 謝擁熙熟練地抱住頭往下一蹲,粗布衫子被旁邊的麥草一扯,露出一截枯蘆葦似的手腕, 依稀還能看見白淨的底色。
日頭正曬, 旁邊的幾個婦人連忙拉住她:「熊大家的,算啦,別和這個啞巴計較,還不夠晦氣的。該回去做飯了。」
熊大嫂罵罵咧咧地收回了還沒揮出去的巴掌,呵斥道:「你給我在這兒仔仔細細地拔草, 等我回來要是叫我看見還有一根雜草長在這田裡,你就等著吃打吧!」
謝擁熙蹲在地上,點了點頭, 熊大嫂這才氣順了些, 哼了一聲,和旁的幾位婦人上了田埂各自往家裡走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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