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太學正老頭兒很不好對付,阿娘可要當心。
施令窈不負他望,與他對上眼神。
謝均霆不免有些得意,看來他們母子之間獨特的心心相印技能還是很好用的。
施令窈心疼地摸了摸他的眼角:「怎麼眼抽筋了?是不是方才被打了落下後遺症了?」
謝均霆:嗯……他該怎麼說呢?
謝均晏接觸到阿娘擔憂的眼神,笑著搖頭。
「咳。」
身後傳來一聲老邁雄厚的咳嗽聲,施令窈一聽就知道發出這聲音的人身子好著呢,轉過身去,她有些驚喜地瞪大了眼。
「世伯!」
新上任的太學正,正是施父的舊交,當世享有盛譽的清儒名流——李光正。
李光正板著臉,看著一臉樂呵的世侄女,想教訓她兩句,看著那張熟悉的、年輕的小臉,想起施賢弟這些年來的煎熬與痛苦,又有些捨不得,只好又咳了咳:「身子還好吧?日頭大,你去廊下站著,讓這幾個臭小子在這兒好好反省!」
兩人還沒說上兩句話,崔佑圖就開始尖叫:「這不公平!你們在上面有人!」
這個你們自然指的是謝家兩兄弟。
謝均晏與謝均霆對視一眼,默契地嗤了一聲,聲音不大,崔佑圖那張被曬得通紅的臉更紅了。
此時外邊兒又響起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崔佑圖見著來人,眼裡一熱。
他上面可算來人了!
「阿娘!姑姑?!」
崔佑圖羞慚地低下頭去,沒想到,他給家裡丟了人,姑姑還願意特地從王府出來一趟撈他回去。
他也實在沒想到,謝家兩兄弟看起來瘦瘦高高的,結果都這麼能打!他們七八個人一窩蜂地圍上去,沒占到便宜不說,還背了一身傷。
谷超箐看著被全家人捧在掌心裡疼愛的兒子現在臉又紅又腫,活像是祭祖時擺在祖宗牌位前的那顆豬頭,手撫在心口上長吸了一口氣,腳步一時不穩,崔側妃連忙往旁邊站了站:「二嫂,你沒事吧?」
谷超箐擺了擺手,默默加快了腳步朝崔佑圖跑去,語氣驚怒:「是誰,是誰害了我兒?」
她一扭頭,就見施令窈站在那兒,還有她身後站著的兩個少年,俱是風清秀逸,俊美非常,臉上一點兒受傷的痕跡都不見,頓時更生氣了:「好哇,你們聯合起來多對一傷我孩兒,竟不會覺得虧心嗎?」
崔佑圖和其他學子對視一眼,沒好意思吭聲。
他們……好像才是多的那一方啊。
……
太學那邊雞飛狗跳,紫宸殿內也沒消停。
謝縱微抬眼,見昌王擋在自己面前,微微笑道:「昌王有何指教?」
第78章
紫宸殿內四角都擺著盛了巨大冰山的冰鑒, 有宮人不斷地轉動著冰輪以求涼意四溢,整座殿內都充斥著混合著涼意的龍涎香氣息,謝縱微站在昌王面前, 面對他充滿陰鷙的眼神時, 尚有心思在想前兩日施令窈說過要給他調一款香脂的事。
雖然他認為堂堂君子不必拘泥於容貌小節,但誰讓妻子熱衷於花心思打扮他呢?
只要她願意對他花心思,就很好。
相比之下,往臉上、身上塗些香脂,也不是什麼特別難以忍受的事兒了。
昌王既選擇在紫宸殿內攔下他, 便知道如今殿內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地方,都充斥著建平帝的眼線,謝縱微氣定神閒, 等著他開口。
昌王看著那張始終淡漠若天山霜雪的臉, 心中暗恨,面上還是不得不撐出一副笑臉:「指教算不上……謝大人年長本王幾歲,行事作風向來為父皇誇讚, 本王心嚮往之, 也想著學一學謝大人的本事,今後再遇到被人構陷之事, 也不至於慌了手腳。」
這是在暗示他知道那兩箱東西是在他謝縱微設計之下偷龍轉鳳, 沄河堤壩被火藥炸毀之事亦是他的手筆?
謝縱微面無表情:「昌王說笑了, 臣也好奇,是誰那般手眼通天, 能夠堵住在場之人悠悠眾口, 直到趙六冒死進京呈上摺子,咱們才得知沄河堤壩被毀的真相。」
昌王眼神微厲。
隨秦王出京的那伙人里,的確藏了他的暗樁。
「不過昌王放心, 臣一定不負聖人所託,定會將重振沄河水利之事辦妥。」謝縱微笑著看向他,「若昌王沒有旁的吩咐,臣先退下了。」
昌王面色沉鬱,卻不得不讓開一步,看著謝縱微逐漸遠去的背影,他暗自心想,父皇將調查沄河堤壩被毀之事交給了李緒,但此人剛正不阿,行事頗為果毅,回京這些時日,也不見他外出交際,只怕也是個死心眼只走忠君之路的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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