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元毫不猶豫地，看向了一個又一個鏡面人。
他的視線掃過之處，大片大片的鏡面人在瞬間爆炸，毀成灰燼。
這些鏡面人除了純粹的能量，並沒有血肉，在毀滅之眼的照射下，迅速地消亡。
一大片，一大片地消亡。
而這些鏡面人的消亡，也意味著琊羿力量的消亡。
他雖然也修煉了很多年，將自己的能力修煉到了極致，但是所依靠的大部分都是這些鏡面人的力量。
至於如今存活於世間的當世之人，他們雖然能控制鏡面人，汲取本體的一些力量，但終究不是主流力量，只是一個能與大道力量抗衡的生命力量而已。
直到最後一個傀儡鏡面人化為灰燼，檳元再次倒了下去。
而他滿頭烏髮，此刻已經從髮根全部變白。
少年白髮，根根銀絲，昭示著他生命力的迅速下降。
而他渾身的肌膚也瞬間長滿了褶皺。
毀滅之眼需要強大的生命力來運行，特別是一次性毀滅無數強者鏡面人，無疑消耗了檳元所有的生命力和潛力。
但他此刻依舊神色堅定。
「我不後悔。」
肖之漾分明聽到了這幾個字。
這一刻，她的憤怒值達到了巔峰。
白髮的女子雙目呈現出詭異的黑色，這個黑色甚至比毀滅還要更為強大，是純粹的邪之意。
她看向琊羿，聲音漠然：
「你不憐眾生，自然有人憐，所以你白活了千萬年，還遠不如一個少年！」
浩瀚無垠的靈魂種子在頃刻之間紮根進入月鏡之塔的各處，毀滅的力量在瞬間攻破了一切。
原本束縛的禁制，在失去了力量之後，如同紙糊的一般毀滅。
而肖之漾的本體也在那時瞬間擺脫了束縛。
她和白色的身影遙遙相對。
瞧見白色身影的眼中惡念重生，毀天滅地。
那是另外一個她，另外一面的她。
原來自己一直都有情緒的，有善也有惡，所以從來不懼。
她們遙遙相望，就像是照鏡子。
然後，兩個人迅速地融為一體，靈魂種子回歸，蜿蜒出足以傾蓋半個世界的強大樹冠，大道聖果再次凝聚，足以有力量本世界天道相抗衡。
肖之漾走在虛空之中，一步步地走向那個眼中露出了震驚和不甘的琊羿。
「不，你殺不死我的！你永遠都殺不死我的，我與這個世界緊密相連，除非你要毀掉這個世界所有的鏡面人！」
「你知道吧，每一顆開靈丹藥裡面都有一絲我的靈魂力量！我死了，所有的鏡面人都活不了！」
「那些死人也就算了，難道活人你也不想放過？要是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毀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強大的鏡面人，要是讓他們知道，因為你，所有人都不能再擁有鏡面人，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整個世界都會唾棄你，厭惡你！」
「他們的怨念將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不得輪迴，永沾惡果！」
琊羿的話是最為惡毒的詛咒。
可惜，肖之漾絲毫不在意。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所以，你現在知道懼怕生靈了嗎？」
肖之漾一步步地走向他。
「你剛剛試圖用整個世界的生靈威脅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些呢？如果你毀了他們的鏡面人，他們就不會讓你永沾惡念，永沾因果嗎？」
「何況，看來你很不了解我，你都不在乎我又在乎什麼呢？即便他們此生怨我恨我，讓我永遠都得不到最終的解脫，永遠沾上因果，我也要殺死你這個罪魁禍首！」
肖之漾眼中滿是冷意。
她並不是聖人，怎麼總有一些人覺得她是聖人呢？
她的善有道，她的惡有道。
即便是陷入了世界的因果之中，她也要在今日斬殺此人！
別人或許殺不死他，因為他和整個世界的命道都緊密相連。
可是她是修有生命大道的人，足以用大道的力量將其斬殺！
大道聖果上面的符文和大道痕跡氤氳著世間真諦，在肖之漾的召喚下，化作最為純正的力量，迅速地朝著琊羿的胸口而去。
她要此人神形俱滅！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地傳來。
「住手！」
肖之漾頓時停了下來，那股大道之力懸在琊羿的胸口，再刺半分，他就要灰飛煙滅。
琊羿本來瞪著大眼，以為走到了絕境。
可是居然還有轉機，他瞪著眼看著來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