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宋家的所作所為,我並非一無所知。」他回頭,淡淡道:「我收留你,是看在圓圓的份上 。」
她一瞬間啞口無言。
典史打了個手勢,捕快很快將人押了下去。
很快,酒樓又恢復了平常的熱鬧,眾人高談闊論,語笑喧譁。
二樓軒窗邊,老者笑呵呵問旁邊的女子:「愫愫可滿意了?」
愫愫放下茶杯,回道:「外祖看起來,似乎比我更高興。」
「哼。」薛慶山撣了撣衣服,「高興,我當然高興!」他高興的才不是從攆走了這兩人,他高興的是看到了她的寶貝外甥女,這個年少時就失去娘親的孩子,在圓圓離開之後有了自保的能力。
他有些氣憤,又有些心酸。氣憤的是趙玄言沒有照顧好他的愫愫,讓她竟然要親自對付這兩個宵小。心酸的是他畢竟只是他的外祖父,年紀大了,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終究只能陪她人生一程。
在死之前,也不知能否看到愫愫找到那個可以護她一生的人。
「你那父親果真是個沒用的,還要勞煩愫愫親自出手。」
門外有了動靜,他清了清嗓子,抬高聲音,「上次同你說的話可想好了?那破宅子有什麼好的,不如搬來和我們住。你外祖母念叨你許久了,還有你越兒妹妹,整日吵著要見你。」
「我若走了,爹爹豈不是只能一人在家。外祖母和越兒若想我,明日我便看她們去。」
「他一人怎麼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整日住在官府,可沒回去過幾次。」
這話愫愫無可辯駁,畢竟外祖說的,確實是實情。
「父親。」趙玄言敲了敲門。
薛慶山瞥了門一眼,語氣沉了下來:「進來。」
趙玄言今日穿的是官服,雖然年過四十,相貌仍舊俊逸非凡,端的是龍章鳳姿的儀態。旁人要是有這樣一位女婿早該笑得合不攏嘴了,但薛慶山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當時愫愫她娘非要嫁給這小子他就猜到了,這小子就是個禍水。現在一看,當初他果真是沒有說錯!
「爹爹。」
「愫愫。」趙玄言進門先打量了下她,見她衣衫整潔才鬆了口氣。是他不好,因為章玉姿和圓圓曾經的交情就收留她,結果埋下這樣大的隱患,差點害了愫愫。
「爹爹渴了罷,來喝茶。」她起身,笑盈盈給他讓了位置。
爹爹莫怪,她也是萬不得已。
「愫愫,時候不早了,我們便不打擾你祖父,還是先……」
薛慶山冷哼一聲,重重放下茶杯。「怎麼,嫌我這春風閣廟小,容不下太守大人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