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尋歸三言兩語就化解了他的逼問,這讓方既很是不悅。
到底有沒有這把劍,他的確是最該清楚的人。當年梅莊的寶貝都被他們瓜分完了,除了一個破宅子,再不剩什麼。
此言既出,方既臉色變了,不再問他劍的事。
至於原因,還有一件舊事。當年方既搜刮的月家財寶,有一件是御賜之物。他手底下的人不規矩,暗中偷了一些零碎的寶物賣了換錢,結果將這御賜的玉杯也給賣了。玉杯幾經轉手,到了一位識貨的刺史手中,他當即一本奏章呈了上去。
若不是上頭有人保著他的命,方既如今的墳頭草應當都有半人高了。
見月尋歸給不出來劍,方既也不與他裝兄友弟恭了,瞥了眼茶湯上漂浮的茶葉,旋即起身,陰陽怪氣道:「想不到月家竟貧困若此,真是委屈月兄了。」
月尋歸但笑不語。
「聽說岳州近來盜賊猖獗,月兄還是提防著點好。」他掃了眼四周破舊的陳設,忽而一笑,「不過也是,這四壁空空,想來賊也不屑光顧。」
等他離開,月尋歸才高聲道:「方兄,山高路滑,當心跌著。您可當心著腿,不然又得在山溝里過夜了。」
這些年方既時常尋各種理由來月家找麻煩,有一次天黑,轎夫不慎滑了手,連人帶轎摔進了山溝里,躺了一晚上不說,還差點斷了腿。
方既黑著臉走了,月尋歸笑著起身,見僕人在收拾茶盤,隨口道:「阿江,今日沏的茶,是三年前的陳茶吧?」
阿江端著茶盤,朝茶杯里吐了口唾沫,不屑嗤道:「賤茶配賤人,想喝好茶,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第7章 蘭花
◎ 「大人。」
方既側目看著地上跪著的人,不悅寫在◎
「大人。」
方既側目看著地上跪著的人,不悅寫在臉上。
「為何遲遲不來信。」
「月家這一個月並未有大事發生,在下以為……」
「哼!」方既袖子一揮,厲聲道:「難道月如琢離開月家還不算大事?」
他頭低得更低,乞求道:「他只是厭煩讀書,偷跑了出去,還請大人饒他一命。」
「你可憐他?」他冷笑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你可別忘了,當年是誰殺了你全家。」
「在下記得。」雨滴砸在他臉上,寒意使得聲音沉重而沙啞。他雙腿跪在山路上,臉幾乎要貼進泥水裡。
周圍的人平靜看著這一幕,仿佛這情景已經出現過許多次。
方既性格虛榮,平生最愛別人有求於他,他總是高高在上俯視著有求於他的人,享受著施捨和給予的快感與得意。自然,他卑微到極點的姿態暫且平息了方既心中的幾分怒火。
他手指閒散地敲在面前的木案上,示意他繼續說。